孙晨暇拖着沉重的步子,到了妹妹江翔晖住的芳菲楼。
这座芳菲楼是孙晨暇在组织以外为妹妹租的一座阁楼。上面有修楼,假山、庭院、美景且设施一样俱全。
孙晨暇还为江翔晖请了教养嬷嬷和贴身服侍的丫头们,还有管家。连这些人的月钱以及妹妹的零花、平日里的脂粉钱都由孙晨暇出。
从尹月回来之后,孙晨暇不顾妹妹多翻抗议,执意将她安置在这儿。
虽然他与江翔晖已经达成协议,但他坚决不肯让妹妹住在那种地方。如果一个女子成了杀手、暗叹,将来就没有办法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孙晨暇路过那个巍峨如宫殿般自己生活多年的地方,却觉得心里无比的黑暗、压抑。脚步不曾有过半分的犹豫,精致向芳菲楼走去。
见到哥哥的身影,江翔晖立刻从绣楼上飞奔而下扑了上去:“哥,你回来了?”
孙晨暇fumo着妹妹的秀发,只点头不语。见哥哥沉默不语江翔晖问道:“哥,你怎么了?”
孙晨暇叹了口气,轻轻推开妹妹的手径直上了绣楼。江翔晖只得小跑跟了上去。
“哥,你不是去见驾了吗?皇上骂你了?你倒是说话呀?”江翔晖急切的问道。
见妹妹问的紧,孙晨暇才将满腹的心事倾吐了出来。
对于孙晨暇的心事,江翔晖倒是十分看的开。相比男子的胸襟有过之而无不及。
“别人的事情你操心那么多做什么?你只管做好皇上吩咐你的事情即可,其他的无需理会。以免惹祸上身!”江翔晖提醒道。
“你不是一向都很同情白姑娘的吗?现在怎么了?”江翔晖不解的问道。
“那可是陪伴皇上多年的枕边人,难道帝王之心就这么凉薄。”
江翔晖听罢斟了一杯茶递给哥哥:“哥,喝杯茶去去火,听我给你说说这里面的道理。”
孙晨暇接过茶杯,自顾自的喝起来。
“你仔细想想,其实皇上做的并没有错。只不过要看站在水的立场上来看这个问题。”
孙晨暇听着新鲜,张口结舌的看着妹妹说不出话来。
“皇上宠爱贵妃,只要从她的位分上就能看得出来。皇上爱重她,所以才会给她等同皇后的权力。”
“但皇上宠爱她的同时也忌惮她,忌惮她身后娘家势力。怕她作大难以控制。这也是为什么皇上登基多年,却迟迟不肯立后的缘故,再加上白姑娘的事与她脱不了干系,又害死了黄嗣。你以为一个男人的底限会有多低,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更何况皇上打定主意要接白姑娘回来,有她在这一切都变成了不可能。现在张宜卿已死,皇上怎能放过这个打击贵妃的好时机?”
孙晨暇发现妹妹长年不在自己和皇帝身边,却比任何人都了解男人、了解皇帝。
“张颐身为贵妃,受皇上宠爱多年。当时是仗着母家势力嫁进了东宫,张颐恃宠而骄。等到皇上羽翼渐丰坐稳了皇位,他们父女还是一如既往的颐指气使,皇上一次可以容忍两次可以容忍,三次就不一定了。次数越来越多,皇上也就动了杀机。“
“张颐有了皇后的权力,却一直是贵妃的头衔,她就会想要再进一步,使得自己的权力变得名副其实。皇上膝下唯有一子,若此时贵妃能够有孕,孩子呱呱坠地之日,便是张颐封后之时。”
“但这个时候,偏偏半路杀出个白芷翎。皇上不仅许她以后位,还直接正大光明的在皇上的寝宫一待便是数日。更有甚者,她多年求子不成,她一夕即得,张颐怎么能不动杀机?白芷翎腹中之子无疑变成了她的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便有了火烧冷宫之举,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不受威胁罢了。”
“当皇上得知白姑娘死讯的时候,那也是皇上决定除掉张颐的时候。所以皇上会有今日的举动,完全不必惊讶,”
“大多数人都同情弱者,哥哥同情白姑娘之情不难理解。如今皇上为了白姑娘要杀张颐,你亦为张颐唏嘘。但各个为张颐唏嘘的同时,想想白姑娘今日遭遇的一切皆是拜她所赐,也就释然了。这就是因果报应啊!”
“至于白姑娘嘛......其实不用我多说,各个心中自然明镜一般。我也不在这里多说什么了。我的这番话,哥哥细细思量,可有几分道理吗?”
孙晨暇听着妹妹的话,如醍醐灌顶,头脑立刻了然清明。她的话在情在理,句句细致,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孙晨暇对妹妹鞭辟入里的透彻分析表示叹服。她把人性、男人的心理都看的十分的通透。
孙晨遐叹着气道:“看来哥哥我也不过是个庸人罢了!”
如今在修伊后宫内,贵妃张颐因其父之死而备受冷落。等于一夕之间被一撸到底,是最卑微的存在,已经无法对任何人构成威胁了。现在后宫由林嫔摄六宫事。于是,后宫的一些人便望风而走。
因为张颐受宠时树敌不少,众人见张颐失势多是落井下石,更是躲瘟神一般绕着无雪殿走。
藤堂君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