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睫毛颤动了下,眼角微湿朝她感激一睹,垂下头扶着意千寻,刻意避开某人关心的视线,缓缓走了出去。
而意千寻反倒朝君清夜一眨眼,即又将头靠在云舒的肩头,随她走了出去。
“清夜刚回来,也有些累了,先告退。”君清夜嘴角带着优雅从容的笑意,便走了出去。
君傲天现在很火大,面色黑沉,拳头捏得嘎嘣嘎嘣响,连一旁的厉艳也噤声,不敢上前多言。
轰的一声。
他一拳头,打在了桌上,眉宇之间堆叠起层层阴鹜,冷眸盯着君清夜走出去的背影。
君清夜为何如此之快回府,他心中一清二楚,定是云舒离家失踪,府上他的下人给传了消息过去。
舒儿啊舒儿,你可知我不愿对你放手,却有容不了你。
……
在曲折的走廊中,云舒每走一步路,都好似要花了她浑身的力气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涩,浸蚀着她的五脏六腑,狠狠的揪着,疼得她呼吸都困难了,可她佯装镇定的笑了笑,挽着意千寻,朝她住所走去。
风带着一丝寒意,迎面拂来。
“听说啊,二爷回来了,你们说会不会是为了大夫人啊。”
“看八成是,这大夫人真是好本事,兄弟俩都糟在她手里。”走廊内,身边来回有婢女经过,均是白眼外带鄙夷,说话间全都不遮掩。
“想哭便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意千寻反手扶她到一旁的凉亭坐下。
言语能杀人,这点没错,原先她以为此女不够坚强,看来是她看错了,似乎这一切不是表面看似如此简单。
“千寻姑娘,我与傲天真的回不去了吗。”云舒觉得心口长期压抑着的委屈肆意的涌出,渐渐化作腮边的泪水,滚滚而下……
五年前,她外出踏青失足落水遇到了傲天。隐约间她以为自己要窒息过去,却朦胧被人霸道的搂在怀中,将她抱上岸。
醒来,打听到是君家大公子将她救起。
三日后,君家老爷亲自前来下聘,君家公子任她选其一,她欣然应允君家大公子。
嫁傲天五年,三年间他继承家业,她却无所出。祖训,当家长子若无子嗣另立主。她为了他,默许厉员外将厉艳送进府上。
可厉艳始终未能怀有子嗣。她知问题在他却依然假装不知。她看着每日阴晴不定的他,心疼无奈。
一年后,不知从何处传出傲天不育谣言。君家长老有意废主要另立君清夜,她深知傲天视家业为命。为了将谣言打破,她心如刀割找上清夜,坦白一切,助她求得一子。
她知道,清夜心系于她,哪怕此行为荒唐至极,也不会拒绝她。
一月后她传出有喜,流言渐消。而傲天也再没有来看过她,专宠厉艳一人。十月产子,孩子被傲天过继给厉艳。
她失魂落魄,独自一人出府,原想投河结束这可笑的一生,却事事不人愿,她始终还是得受尽情爱之痛,当年那个救她一命,待她如宝的男子,早已不再如初。
云舒将这些不为人知的事,一五一十朝意千寻倾述完后,早已清泪涟涟,一行清泪从清丽的脸蛋滑下。
“君傲天心中有结,解开了就没事了。”意千寻并未因她所作所为而有偏见,反而心中对她起了敬佩之意。
为了良人,毁了一生。
试问世间有多少女子能像她如此爱一个人,爱到如此地步。
“我还有机会?”云舒眼中闪过一丝亮丽,伸手握住她手臂,声音带着颤抖,眼睫也是。
意千寻眼中一抹狡猾,漾起笑容:“不试怎知晓呢。”
她本无心插手别人的私事,不过看在此女如此痴情的份上,帮帮她好了。
夜幕下。
清浅的月光倾洒而下,水榭楼阁周边的景物隐隐绰绰。
在一处舒雅的室内,意千寻亲自外出挑选中一袭嫣红软裙,带回府上让云舒换上,鲜艳夺目的红色,让她有着一种奇异的冷艳之美。
更勿提那修长的玉颈下,一片绝美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似雪山隐隐。裙摆处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云舒站立在梳妆镜前,明净的镜面,映照着她羞红的脸颊。
穿成这样去见傲天,真的能么。
“听我的准没错。你与君傲天可是一年都未好好见面谈谈了?男人啊,明知你这么做是为了他,却就是拉不下面子,跟你和好。
所以说,女人要主动出击,在他轻声柔语几句,在他动情时及时表露心意,两人之间的事情说开了,隔间能过,自然也就过了,总比闷在心中,一直互相折磨的好。”意千寻提起眉笔,染上朱砂,在她黛眉间点上一颗朱砂痣。
不错不错,妖艳中透着一股清雅之气。一般男子见了都会把持不住。
“千寻,我好紧张。”云舒脸上又羞红了三分,心中有丝不安的望着意千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