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吃晚饭,东阳紫宸把田忘忧带到陌亲王府,不得不弄醒她。
看在一桌美食的份上,田忘忧暂时不计较东阳紫宸的‘掳接行为’。
东阳紫宸亲自为田忘忧挑鱼刺、剥蟹壳,没有让田忘忧感动,至少不抵触和他说话了。
吃饱喝足,田忘忧说要回将军府。就算他们有婚约在身,没有成亲之前也不能随便在这儿过夜不是。对于这点,东阳紫宸不反驳。她忘了他们之前的点点滴滴,他可以慢慢找回来。前十年对她的所有亏欠,她记不起也许不是坏事。
没有坐马车,东阳紫宸陪田忘忧一起踏马路,源于她的一句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在蜀地驿馆中,东阳蓝宸吃完晚饭,独自一人爬上屋顶。椭圆的月亮上有个女孩在对他微笑,他朝她伸出手,“忧儿……”
院子一扇门被打开,却是东阳青宸睡不着出来转悠,看到黯然神伤的东阳蓝宸直摇头。
夜风袭来,田忘忧弯腰打了两个大喷嚏,“是不是你在背后骂我?”她转身指着东阳紫宸嚷嚷。
“为什么觉得是在骂你,不能是想你吗?”东阳紫宸好整以暇,他把灯笼递给田忘忧拿好,开始脱外套。
“干嘛?”田忘忧接过灯笼又摆出戒备的姿势。
东阳紫宸哎叹一声,把外套披在田忘忧身上,“夜里风大,小心受寒。”
他说完又接过田忘忧手中的灯笼,“走吧!”没有刻意地想去搂她,或者牵她的手,这样相敬如宾,反而能让她不抗拒他。
田忘忧左右瞄了瞄东阳紫宸的外套,把自己的两只手拢在里面朝前迈步。确实比较怕冷,尤其是上次落水之后。
等等,什么时候落水过,田忘忧站立不动,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片段,好像还是救人。她是在救谁呢?往下深想时,头突然好痛,“啊……”
“忧儿……”东阳紫宸扔了灯笼抱住田忘忧,“你怎么啦?”
没有放平的灯笼瞬时火光四射,照亮一方天空。乌云遮住月亮,东阳紫宸和田忘忧站立之处再次陷入无尽地黑暗。
“没事,头有点儿疼。”田忘忧趴在东阳紫宸怀里,从上次中迷药醒来后,第一次没抗拒他的碰触。
“跟我回王府,让御医看看吧。”东阳紫宸不放心,田忘忧的失忆症并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不用。”田忘忧猛地推开东阳紫宸,只把他推得一个踉跄,心也跟着拨凉一阵。
某个贴心的暗卫在别处顺了一个灯笼,及时送到东阳紫宸手中,他默默地跟着田忘忧朝将军府走。心中五味杂陈,曾那么讨厌她,却在她开口后背她吸引。现在她讨厌他,他也终于尝到被冷漠相待的滋味。
送田忘忧回到将军府,东阳紫宸在她闺房外迟迟徘徊,没想到她吹响了牧童笛召唤他另一个身份,无名。
稍微改装一下,东阳紫宸出现在田忘忧的闺房。她忘记他忘得彻底,连无名这个脸都没露过的人都记得,他是该伤心,还是该庆幸?或者趁这个机会告诉她实情。
“许久没见,想我没?”田忘忧只着中衣跳下床来,墨发披肩,好不妖娆。
东阳紫宸带着面具,心里嫉妒无名这个身份,虽然也是自己。无名和田忘忧相谈甚欢,没有任何压力,彼此让彼此很轻松。
“想,怎么能不想。”东阳紫宸心里道。
他不动声色坐到琴台那边,压低嗓音,“不知田小姐这么晚找我所为何事?”
“没什么,想找个人聊聊天。”田忘忧一脸惆怅。
按照雨儿的说法,她喜欢了东阳紫宸十年。十年来,东阳紫宸没有甩她。白云山之后,真的田忘忧已经挂了,现在的她是现代的田胜男,好奇怪的是缺失的记忆全部与他有关。她却不敢去想关于和他的记忆,因为每次一想,就好头疼欲裂。
“想聊什么?”东阳紫宸没有变换嗓音,故意留下破绽。
“这声音……”田忘忧把玩牧童笛的手愣住,望向琴台边的无名。
“要不我们先合奏一曲如何?”东阳紫宸接着道,指节分明的双掌附在琴弦之上。接着,沧海一声笑的前奏音响起。
“你……”田忘忧只说出一个字,却听无名继续一人弹奏着沧海一声笑,不同以往,这次多了一分哀婉。但,绝对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田忘忧呆呆地听无名弹完沧海一声笑,却见他缓缓起身,朝她走过来站在她面前,慢慢取下面具,挂着谦和与内疚的笑意,“忧儿……”
“你是无名?”田忘忧站起来惊诧万分,却又挥动衣袖朝后退一步,“不可能。”
东阳紫宸自嘲一笑,“你记得无名这个身份的我,却记不起我是你夫君的事实。忧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么说,你又在骗我?”田忘忧下意识道。
“你是想起什么了吗?”东阳紫宸听田忘忧的口气,欣喜若狂。
“没有,感觉而已。”田忘忧如实回答。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