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的反击行动。就算有心奋战的人,也只能散乱成一个个小团队各自为战,妄图拖延李队长进攻的步伐。
可这种乱战的情况下,拥有步兵战车的李队长一方处于绝对的优势,血肉之躯再怎么不惧生死,也是不可能战胜钢铁之躯的。这样的铁家伙也许在真正的军人眼里不算什么,可在这里已然够用了,只见它在混乱的战场到处巡弋,碰见聚众抵抗的敌军就是一通机枪扫射,直接将抵抗者扫成血肉模糊的一团才罢休。
到最后,为了节省子弹,步兵战车仗着自己的车身装甲,对着成群的敌军都是冲撞了事。原本墨绿色的战车,都渐渐看不出原来的涂装了,只剩下被血液染成的鲜红清晰可见。而在周围火焰的烘烤下,战车上干涸开裂的血液和焦黑发臭的碎肉,把它装饰成了神话传说中憎恶一般的存在,到处散播死亡和恐惧。
看到它的敌方士兵,都在胆气丧尽后,放弃了抵抗。
四处瞭望塔上的人,看到战场糜烂至此,无可奈何的他们也只能向步兵战车倾泻他们的怒火,在机枪手们连续不停的射击之下,前仆后继的子弹在空气中组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火链,凡是不开眼挡在战车前的人,不论是敌军还是友军都被猛烈的火力扫射成几段肉块,无力地跌落在地,最后被为了躲避射击,而不断运动的战车车轮碾成肉泥。
这种不太理智的行动,并不能给步兵战车带去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在战车找好射击角度后,瞭望塔上的火力点就被73毫米低压滑膛炮,一一清除了。到此,战斗就算基本结束了,伤疤脸及时下令让在后方休息的后备部队,上前收割最后的战果。
正在这时,大楼里传来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大楼一侧的地下车库出口,突然驶出了几辆警用吉普。领头的一辆车车门洞开,从里面跃出一人来,这人高大的身材全身戎装,远远看去极像是童局长本人。伤疤脸瞪直了双眼,急吼吼的冲身边人喊道:“快!快把探照灯弄过来,给我看清楚,那个人是不是童爱国!”
这时疑似童局长的人,拿起一个电喇叭,向溃败的士兵们喊道:“同志们,现在我以本市警察机关最高领导人的身份,命令你们跟随我战略转移!”
说完这句话后,疑似童局长的人转身上车就要离开,而等待多时的伤疤脸终于等来了他的探照灯,心急如焚的他不等工作人员操作,亲自将探照灯打向了吉普车。被刺目的灯光突然照射,疑似童局长的人忍不住眯眼向光源一看,他的正脸刚好被伤疤脸看个正着。对童局长“朝思暮想”的他,几乎马上就确定,此人就是童爱国本人!
伤疤脸立刻命令道:“马上给李队长发报,让他立刻从过来接我,我们要追捕匪首——童爱国!”他可不放心让李队长独自去抓捕童爱国,伤疤脸一定要亲自在场,才能确保自己的首功不被贪墨。
然后伤疤脸又对刘主任说:“老刘,剩下打扫战场的事我恐怕不能留下来指挥了,我也不跟你客气了,就麻烦你在这处理一下吧,好吗?”
刘主任一直注视着战场,好像根本不在意周围发生了什么,他木然地答道:“没问题,你就去吧,这里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伤疤脸感激地看着刘主任,又着重地握了握他的手,这才转身向李队长的战车跑去。
当这一切尘埃落定,文书记终于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但刘主任心中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如此自相残杀的局面,真的是为了人民的利益吗,他不受控制地拷问自己。一直坚持理念的自己,一直坚信自己是一个真正党员的自己,从没像今天一样迷茫。
刘主任独自漫步在烟熏火燎的战场上,漠然看着一地的残垣断壁,这里几乎每一处角落都散落着尸体。它们中既有那几个甘愿牺牲的战士,也有一直默默无闻的双方士兵,可更多的还是那种,连面貌都看不清楚的残尸。
在今天之前,这里每一具比泥土还贱的死尸,都是一个个鲜活的人啊!
都是有着自己璀璨梦想,有着想要守护的家人,有着誓约相守的爱人的人!活生生的人啊!
刘主任跪倒在地,手指颤抖着插入泥中,徒劳地想要抓住些什么,但脸上却早已泪流满面。
“刘主任,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不知何时,王恒悄悄跟在刘主任的身后,陪着他漫步战场,等看到他痛哭流涕时,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刘主任努力把头埋进土中,呜咽着自言自语:“不是,不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