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房子占地面积并不大,一百多平方,是质朴的中式装修,处处散发着宁静祥和的气息。楼下这一层空间很开阔,左边是客厅,右边是餐厅,由中间的过道自然隔断。客厅后面有个大房间,而餐厅和厨房是连成一体的,所有电器一应俱全,和城里的人家没什么分别。过道的里面挂着一副典雅的珠帘,珠帘后面就是楼梯和卫生间,简约中不失格调。楼上则是一个客厅和三个房间,还有宽敞的阳台,可以眺望整个美丽的山谷。
老人熬了一锅白米粥,炒了一盘青菜,并不像来了客人的样子。吃饭的时候他换上了一件米色唐装和深灰色休闲裤,顿时显得更加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瑞轩现在最大的痛苦是老胃病发作了,即使喝白粥也是惨绝人寰的折磨,青菜更是一根都不去碰。
“你就在这里住下吧,好好的调养身体。本来我一个人住着这么大的房子就很孤单,你来了正好就有人可以聊聊天。”老人这样说,应该是希望能消除他内心的顾虑,让他不必处处拘束吧。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现在才想问老人的称呼,瑞轩对自己的无礼感到惭愧。
“我叫周德全,你叫我德叔好了。不用太拘束,就当自己家。”
“你这么帮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我这老头子最喜欢交朋友了。况且我还有专治胃病的妙方,等一会把你的脾胃收拾一下,它们就老实了。”老人好像百事通,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什么妙方?”
“从你弓腰驼背,面黄肌瘦的样子来看,应该是中气不足,脾胃虚弱的病症,直接拿艾条灸关元、足三里、太白穴就能起效。”
“这是好多年的老毛病了,中药西药吃一大摞都不管用,怕是治不了吧。”瑞轩将信将疑的说,免得等一下不起效落得彼此无趣。
“治得了。”周德全胸有成竹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动不动就说这没办法,那没办法,老祖宗的智慧都被你们丢光了。”
这时,有辆小轿车开进了院子里,可以听到开关车门的声音。接着,一位衣着得体的中年男子扶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从大门走进来,一见到周德全就客客气气地打招呼,“周医生,才吃晚饭呢。”
“诶,来了。”周德全不慌不忙地放下筷子,起身把客人迎到客厅坐下,并问道,“你母亲情况有改善吗?”
“以前一天到晚摇头,自己都无法控制,现在好一些了,只有情绪激动的时候才摇,平时自己能控制了。”中年男子说道。
“好一些了。”那生病的女人结结巴巴地回答,双手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着。
“你这是肾阴不足,督脉不畅,虚风内动,要坚持长期治疗下去。”周德全和颜悦色地对她说。
“你先吃饭,我们来早了。”中年男子抱歉说。
“快吃完了,你们先看会电视。”
周德全把电视打开,里面正在播中央新闻。他回到饭桌,三下五除二把饭吃完,然后对瑞轩说,“你吃完饭就去洗个澡,热水烧好了,衣服放在浴室里。你家也是用电热水器吧?”
“嗯。”瑞轩应道。
从那一男一女进来后瑞轩就浑身不自在,也许他在心里上还不是流浪汉,只是外表像流浪汉而已。其实这只是多余的顾虑,因为对方并没有留意到他,只以为他刚从田里回来,有点脏而已。就是身上那件军大衣有点不合时宜,毕竟冬天还远着呢。
周德全把病人带到客厅后面的房间里去了,中年男子独自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起烟来。瑞轩勉强把粥喝完就去洗澡。他尽量把洗澡的节奏放慢,希望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这两个人就已经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很自卑去了,不愿和人接触。
果不其然,等他慢吞吞的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病人已经走了,周德全正在兴致勃勃地收拾餐桌。他觉得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既然不懂得把碗洗掉,感到很惭愧,一时站在走道里无所适从。周德全给他穿的衬衫过于宽大,像个大袋子搭在他消瘦的骨架上,飘忽飘忽的,活像个大病号。
“这是我儿子的衣服,你穿刚刚好。”周德全解释道。
当周德全在厨房洗碗的时候,瑞轩独自坐到沙发上,不停的按着遥控换台,眼里什么景象都看不进去,脑子里乱糟糟的像一团棉絮。过了一会儿,周德全手里拿着个装满艾条的小铁盒过来,对他说:“治疗你这种胃病,按我说的来,药到病除。”周德全用铅笔在瑞轩的右膝下方画了一个圈,又在左脚内侧画一个圈,然后点燃艾条,将其吹红,让他用燃烧的艾条在两个穴位上方各灸20分钟,以不烫伤皮肤为度。接着他又从墙角拿来一台立式风扇,背着瑞轩对窗户方向吹起来,用来吸走艾条燃烧产生的烟尘。
瑞轩把遥控扔到一边,照老人的吩咐用艾条灸穴位,大概灸了15分钟之后,就感觉有一股暖流进入胸腔,胃开始活动起来,滞留在胃里的那点食物开始慢慢的消磨起来。
周德全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