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在心中回味着毕士超的话,暗想:听其言观其行,这个人绝非好勇斗狠之徒,说话做事也还算通情达理,与自己先前所设想的大相径庭。就拿刚才是情形来说,以他的手段,想如何消遣自己都可以,但是他却对自己秋毫无犯,他能这样,他的哥哥又能坏到哪儿去呢?难道是爹爹、舅舅他们错了不成?年轻人的心头陷人困惑迷惘,一时间找不出个令自己信服的答案。
翟方进和嵇元振快速奔近,上下打量了几眼顾枫,见他无恙,便放下了心,又朝前奔去。没一会儿,檀淼奔来,神情紧张的急促询问:“枫儿,你没事吧?啊,没事,真是太好了,可吓死娘了。”说着动情的将宝贝儿子揽在了怀中。
而顾枫并没有什么热切的回应,淡定的目光,注视了母亲一阵,心中竟然生出些许陌生的感觉,嘴动了动,想说什么,瞥见翟、嵇二人已经折了回来,便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几天,喻英隆、黄宗羲、王江等抗清义士,先后在石公山上的三大洞穴,梯云、夕光、归云,进行了仔细的勘察和搜寻,没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第四天,他们决定去岛上最大的洞穴林屋洞察看,此洞乃道教十大洞天之一,可与宜兴的张公洞、善卷洞媲美。听说该洞地府深广,岔洞纷繁,从未有人走到过洞底。为此,一干义士事先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带足了御寒的衣服,吃的干粮,喝的清水,干柴干草,以及引火之物。还有绳索,作记号用的墨条,灯笼火把,等等可能用得到的东西,每个人的背上,都背了一只重重的大包袱,天刚蒙蒙亮,十个人就出了芙蓉客栈,向林屋洞进发。
当他们来到了龙洞山的脚下,抬眼眺望的时候,未免都感到有些失望。原来这座龙洞山,远没有他们事前预想的那样高大险峻,低矮的山体,稀疏的林木,乍看上去,丝毫没有惊人之处,不禁生出盛名之下,难以符实的感觉。无形之中,各自的心里,对在此处能够找到宝藏的希望,变得灰暗起来。
可别看这山不起眼,就在这同一天,奔林屋洞来的寻宝人,却绝不止四明山义军一路,除了刚刚赶到的天龙寨人马不算,尚有数路江湖人物前来染指,并且,还没进洞就起了冲突。
离洞口二十几丈的地方,两伙共七个人,各持兵刃,正在对峙。人少的一方,一个生着四楞脑袋的汉子,操着徽州口音,恶声恶气的嚷道:“呸,什么星门四象?说白了还不就是三垣宫的残渣余孽,想当年我们乾坤门,就曾参加过对你们三垣魔宫的大讨伐,早就成了过街老鼠的你们,还敢巴巴的跑了来,打宝藏的歪主意,今个碰上我们芜湖三刀,就痛快的打住吧,识相的赶紧滚回你们陕西的老窝去,如若不然,嘿嘿,可就休怪大爷我的刀下无情了!”
四楞脑袋说着亮出了自己的异形兵刃,竟是一把特大号的剃刀,一尺半的柄,一尺半的刃,不用的时候,折叠起来,便于携带,需要的时候,打开锁死。刀背厚、刀刃薄,通体雪亮,寒气袭人,实乃近战时的一件利器。另外两个人,一位倒提着一把大剪刀,另一位握两口切菜刀,俱的拧眉瞪眼,杀气腾腾。
芜湖三刀,其实就是乾坤刀客钟肇鹏,十大义子中尚存的三个,四楞脑袋,拿大剃刀的叫常陵,身份最高,武功也最强,为人更是阴毒狠辣尖尖头顶,小豆眼睛,执大剪刀的姓寇名融,一肚子坏水握两口菜刀的青脸凶汉,复姓司徒,单字名匡,脾气乖张,性情凶暴。
与他们三人对阵的星门四象,乃是三垣宫二十八宿中残存的四个人,他们是黄头发斗宿、雀斑脸牛宿、扫帚眉奎宿和豁牙子娄宿。
尤侗尊,符寿昭等人死后,他们四个人不甘心三垣宫从此湮没无闻,遂联合在一起,纠集残众近百人,依然盘踞太白山,隔三差五,做些个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强盗勾当,由于他们行事计划周密,下手狠辣,官府一时难以发现线索,迟迟无法破案,因而这些人一直得以逍遥法外。
就在前些日子,他们做了一件大买卖,杀了七个人,劫了三千多两白银,四个人一高兴,把老窝托付给手下人,结伴南游,想一览江南秀色,顺便弄几个苏杭美女,回去做压寨夫人。
无巧不巧,在苏州游玩时,听说了宝藏的事情,不免为之心动。反正原本也是打算要来西洞庭山逛一逛的,这回正好一举两得,却不料在这里撞上了芜湖三刀。
黄头发斗宿向以牙尖嘴利著称,几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当即瞪圆了眼珠子,怪声怪调的斥骂道:“嘟,混帐东西,就凭你们这三头烂蒜,还想跟我们星门四象叫板,真是吃了熊心吞了豹胆,不想活了是不是?好哇,剃头的,来,就让大爷我掂量掂量,你小子到底能有多大的斤两?”
此人乃十指剑魔的嫡传大弟子,武学修为颇高,在二流人物当中,算得上是庸中佼佼。话语出口的同时,已猱身而上,左掌一式凶霸的磨盘手,用以迷惑对方,右手的龙象指力破空而发,直袭对手的胸腹要害。
常陵甚的奸猾,见敌手强悍,不可力敌,高声嚎叫,大剃刀荡起一片寒波,迎战黄毛斗宿。脚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