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姓嵇的中年人,也语调冰冷的开了腔,一字一顿的说道:“翟大哥说得对,杨连真加的财宝,咱们一定要弄到手,不管那些人是什么来路,也休想动一指头!否则的话,就得把命留下!”
就在昆仑游侠岑雪玄,带领着四个年轻人,来到这里落脚的第五个早晨,他们居住的草屋外面,出现了三个不速之客。
当中的是一个刀条脸老者,面布煞气,眸露凶光,运气发声吼道:“呔,里面的匪类,速速给我滚出来,尔等的末日到了!”
强劲、凶悍的吼声直冲屋内,直震得棚草瑟瑟作响。岑雪玄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因为单从这一声吼叫,就不难断定来者不善,从门缝向外一瞧,三丈开外,立着三个人,看岁数都已经不小,听口气,不用问肯定是清廷的鹰犬,观其态势,则是倨傲狂横。
本来,这几个人完全可以采取偷袭的手法,那样的话,得手将会容易得多,可是他们偏偏不屑用那种办法,足见其有恃无恐,志在必得。
你道这三个人是谁?竟然是千里迢迢,打京师赶来助剿太湖义军的冷云飞、鹿中平和洪泽深。那么他们三个不去太湖找赤脚张三,又缘何来到这东洞庭山了呢?
正是应了那句话: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说起这罪魁祸首,还是那个可恶的穆少根。
当日,他负伤落胆而逃,没跑多远就停了下来,一是他腿上挨了昆仑游侠一剑,伤得不轻,一吃劲便剧痛钻心二是此番出马,损兵折将,却连一个反叛都没抓着,禁不住犯愁回去无法向上司交差。
遂找了个僻静的旮旯,一边疗伤,一边琢磨下一步应该何去何从。不知不觉中,已是晨光微透,不由得悬起了心,生怕被岑雪玄发现,索了自己的命去。正打算悄悄的离开,忽然听到远处有人行走的声音,吓得他急忙缩成一团,蜷在草丛里,连大气都不敢喘。等脚步声走远了,他才爬起来,乍着胆子登上一块岩石,向下眺望。远远看见昆仑游侠背着个年轻人,另外两个女孩子搀扶一个少年,急匆匆的往山下走。
毒手虬龙的心中,忽的生出一个歹毒的念头来:何不盯住他们,看准他们在什么地方落脚,然后回去请郎大人发兵围剿,好歹也能将功赎罪,在巡抚衙门继续混下去,日后总会有出头的时候。主意拿定,便咬着牙,一瘸一拐的跟到了东洞庭山。他的轻功甚好,为人又狡狯刁滑,因此,急于赶路的岑雪玄等人,并没能发觉身后多了个尾巴。
见昆仑游侠带着几个年轻人开始搭建茅屋,穆少根心里有了底,知道他们一时半会不可能再走,便兴冲冲的掉头赶往苏州,离着府城还有十几里远,他实在走不动了,坐在路边休息,忽的看见官道上并排驰来三骑,定睛细瞧,认出是从京师来的刑部官员。心底不禁又冒出一条借刀杀人的毒计,当即上前拦住了冷云飞等人的马头,凭借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一通张冠李戴的胡诌八咧,楞是把昆仑游侠说成了太湖义军的二头领,带着几名手下,藏在东洞庭山,想要刺探苏州的军情,然后就要攻打苏州。
不知就里的大漠神驼,正为想对付太湖义军却又无从下手而犯难,不由得信以为真,以为捉到岑雪玄,就可以顺藤摸瓜,直捣匪巢,剿灭叛匪,定能事半功倍,便命穆少根带路,直奔东洞庭山而来。
茅屋内的昆仑游侠心如灌铅,一把拉住手持宝剑,想要往外冲的陈魁,沉声吩咐道:“小魁,不可莽撞,外面这些人不好惹,这里咱们不能呆了,快去旁边那屋,叫上你姐和月阳往后山走,快去!”
少年见师父面色冷峻,不敢违拗,应了声:“知道了。”飞也似的出了窝棚,跑进姐姐和雷月阳的住处。
昆仑游侠回头对刚刚下了床榻的雷武阳说道:“孩子,敌人的来头不小,大叔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你的伤还没好利落,还是跟月阳她们去后山躲躲吧,要是到了晌午我还没到,你们就走,设法去投奔太湖义军。懂了没有?”
雷武阳本想跟岑雪玄一道,与强敌拼个鱼死网破,怎奈自己重伤在身,走路都已经很勉强了,又如何同人交手?不由得又气又急,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悲声道:“岑大叔,我懂了,您多保重。”说完用他的金龙大刀,在茅屋的后墙上豁开了一个大洞,猫腰钻了出去,和堂妹以及陈氏姐弟会合一处,朝后山奔去。
眼见从茅屋中泰然步出的岑雪玄,洪泽深最先认出了他,当年在太白山,锦衣卫与武林人物交锋之时,就已经领教过昆仑游侠的神技,暗自掂了掂,自忖与其对阵,怕是败多胜少,倘若伤了元气,武功大损,就再难在官场中立足了。因此,不等冷云飞发话,便先凑了过去,低语道:“冷大人,此人属下以前会过,姓岑,是昆仑派的,不好对付呀!”
“哼,他的手段,本官也见过,没什么了不起的嘛,鹿主事,这头一阵就由你来打好了。”冷云飞嘴里面满不在乎的说道,却把鹿中平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他的心里明白,一是用车轮战法,再就是以三打一,否则休想活捉岑雪玄。只不过前者太慢,而后者又太丢人,还是让身手较高的鹿中平先上,耗去对方大半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