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的肯定是咱们自己。”
翟方进也附和的说道:“是啊,是啊,我都说了,这个人不好惹,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在这添乱了。这天头也不早了,咱们就在城里投店,明天一早出发,登船入湖,晌午就能到西洞庭山了,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误了正事可就不好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嵇元振、顾枫点头赞同,檀纯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随着三人走进了不远处的清风客栈。草草吃了些东西,姑娘怏怏地跨进自己的房间,砰的摔上门,将包袱丢在床塌上,一下坐在桌边的椅子上,身下顿时响起一串吱吱呀呀的声音。
客栈伙计送来一壶热茶,见姑娘生得标致,忍不住献殷勤:“哦,这位姑娘,你要不要热水,洗洗脸,洗洗脚,很解乏的,要的要的话,我这就给你端来。”
檀纯一肚子气没处发,大声斥道:“不要,不要,快快出去,少来烦我!”
伙计讨了个没趣,暗自撇嘴,心道:“这个丫头,也太刁蛮了,知根知底的哪个敢要?怕是要烂到家里了。”悻悻然退了出去。
檀纯心烦意乱,双手支颐,盯着对面的墙壁发呆,原以为下了山,不受姑姑的管束,可以天马行空,自由自在。打败几个有头有脸的江湖人物,扬名立万。哪知,才一天,方明白行走江湖远非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惬意,连说话都得加小心,不知道哪句话惹了谁,平白遭人戏弄,竟不知对手是谁,越想越觉气闷。
外边的天色暗了下来,已是掌灯时分,她活动了几下发酸的手腕,懒洋洋点燃了油灯,有些口渴,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壶,水还是温的,随手抓过一只茶盏,注满了茶水,端起来凑到唇边,打算喝完水就上床睡觉。
忽觉灯焰微摇,拿杯的右手腕一麻,手中的茶杯竟然拿捏不住,翻落在自己的身上,满满一杯温茶,一点都没糟践,全都洒在了她的下身,茶水很快便浸透衣裤,弄得一双的,其狼狈难堪,不言而喻。
檀纯本能的发出了一声尖叫,随即反应了过来,顾不上一身的水,猛的跃起身来扑向屋门口,一心要捉住那个两次戏弄自己的人。却险些与闻声而来的翟方进和顾枫撞到一起。由于白天发生的事情,几个人都格外加着小心,一听动静不对,便飞快的赶了过来,生怕檀纯有什么闪失。只见姑娘怔怔的站在那里,脚下滴滴哒哒的淌了一滩水渍,不禁面面相觑,弄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檀纯瞅了瞅翟、顾二人的古怪神情,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下身,这才意思到出了丑,拧身一头扑到床铺上,劈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近乎歇斯底里的叫道:“出去,你们都出去,不要理我!就让那个混蛋,今天晚上把我杀了好啦,我死了,你们几个就开心啦!”
翟方进和顾枫是又好气又好笑,顾枫不以为意的上前劝解道:“小纯,你就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不好?我们可都是为了你好哇,你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清楚,我们怎么能帮你呢?你快点告诉我们,方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翟总管懒得与性情刁蛮的姑娘纠缠,自己走到桌子边,弯下腰仔细的察看地上的杯子和水迹,业已猜出了大概。这时,嵇元振打外面快步进来,喘息着说道:“翟大哥,我只恍惚的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往南边去了,好家伙,那小子的轻功,可是小弟打出娘胎头一回见识,就算是再借我两条腿,怕是也追不上他。看起来,这一次咱们真的惹上难缠的主了,大小姐没事吧?”
翟方进苦笑着摇摇头道:“没事,可能吓着了点。那个人眼下还只是在戏弄咱们,以后会不会下辣手,那可就不得而知了。”嘴里头说着,手擎油灯,在窗棂上细细察看,终于发现窗户纸上有一个很小的洞,顺着那个方向,又回到桌边找,没一会儿,用两根手指捏着一粒不丁点的小铁珠,递到嵇元振和顾枫的面前:“你们看,这颗小东西叫如意珠,可以说是当今世上最小的暗器了,你们想想,用它打穿窗户,再击中小姐的手,还得使她扔掉手里的水杯,把杯子里的水洒在身上,这手暗器功夫,是何等的了得呀!白天在大街上用梅花针射马的,肯定也是这个人,观此人之所为,颇具孩童心性,年岁应该不大,可是看这发打暗妻的功夫,没个三四十年的修为,根本办不到,真是叫人匪夷所思啊!”
顾枫听在耳中,不由得对那个神秘人物心生敬畏,坐到榻边劝慰道:“小纯,你也不要太伤心,太生气了,那个人两度出手,并没有真的加害于你,看来不似恶人。只是你以后要切记,千万别再口无遮拦,想什么就说什么了,要是得罪了心狠手辣的人,咱们可是防不胜防啊。”
檀纯的心中恼怒渐消,后怕暗生,倘若那钢针和铁珠,打在自己的脸上,或是眼睛上,那后果真是想都不敢想,痛快一死还是好的,要是毁了容,瞎了眼,自己往后可怎么活?当下口气也软了下来,满腹委屈的说道:“行了,人家记下就是了。”
翟方进招呼道:“嵇老弟,公子,咱们再到外面转转,让小姐换换衣服,今晚就轮班睡吧,以防那人再来。”
嵇、顾二人点头,随大总管走出了檀纯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