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没有料到,会有如此强手突现,亏得他经验老道,临危不乱,当下尽吐掌力,弹身疾退,方免去断臂之灾,却已是衣袖破裂,手臂见红。
“你是什么人?竟敢来趟这浑水,找死不成!”褐袍人暴喝,一双恶目之中,杀机愈炽。此刻,庭院中的混战已经停止,周石、綦毋竹气尽力竭,退到一旁,暗自调息,以图尽快恢复体力。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向搭救自已的年青人,投去感激和担忧的目光。尤其是在神刀玄女的心中,更多了一份惊奇,一份欣喜。酒肆中那极为短暂的接触,想不到貌似寻常的他,竟然有如此高强的身手,单只方才那一气五剑,便可知其功力远在自己之上。
“在下武林末学毕士英,”年青人仗剑而立,镇定地说道:“阁下要与他人了结恩怨,本无可厚非,但不该挑在齐庄主寿宴的喜庆之时,更不该在酒中下毒,如此卑劣手段,是为天下武林同道所不容!”平时言语不多的他,义愤所至,竟也义正辞严,掷地有声。
褐袍人理屈词穷,气得嗷嗷怪叫:“臭小子,哪儿轮到你在这儿说三道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给我杀了他!”随着他一声令下,刚撤下来的五个白衣人,除了一个伤得较重,其余四人应声杀出。
观战的群雄方才还在为毕士英叫好,这会儿却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绝大多数的人认定年青人必死无疑,不禁为之惋惜。只有晋南三怪知道他滴酒未沾,可既便是功力无损,独战四宿,就连老大周石,也自忖难操左券。綦毋竹更是紧张,掌心沁出了汗水,踏上两步,双手捧刀,准备随时上阵援助恩人。
斧、戟、棍、鞭,闪着栗人的寒光,挂定风声,狂猛地向年青人倾泻,铿锵声中,人影交错,利器磨戛,劲气交织。猛听得毕士英一声亢啸,剑罡暴长,剑气纵横,惨嚎迭起,血光四溅。四名白衣人已然躺下了一双,还站着的两个,亦是血溅衣裾,面色如土,骇然后退。
“劈风三式!”场中有几名老江湖,愕然喝出了声,众人闻听,一阵骚动,交头接耳,私语窃窃,当中,有人惊喜,有人惶惧。
而恶金刚周石有的只是深深地悔恨,多年前的往事,如刀子一般,在他的心头搅动。一张丑脸上阴晴不定,额角上青筋暴起,面颊不住地抽搐,来自心灵深处的刺痛,叫他难以承受。
綦毋竹虽然不识得劈风三式,却久闻劈风剑客郑隐的威名。十三年前,劈风剑客单剑闯京师,去刺杀逆阉魏忠贤,由于走漏了风声而未能得手,可他的一口剑,杀得东厂、锦衣卫数十名高手,丢盔卸甲,胆战心寒。从此声名远震,武林之中人皆敬仰。郑大侠的弟子传人,人品、武功自不会差。一时间,面前这个衣貌平常的年青人,在姑娘的心目中,平添了许多份量。
褐袍人本想用手下探探对方的底,哪知一见之下,颇感棘手,心忖要杀掉这个年青人,绝非十招八式所能办到的。正自踌躇,执旗的奎星宿凑了过来,低声道:“姑洗,时候差不多了,扯吧。”
褐袍人何尝不知,这化功散的药力至多能维持半个时辰,再拖下去,等在场的几百号江湖人物都恢复了功力,自已这么几个人,不给剁成肉酱才怪,可就这么走,脸上又有点挂不住,当即沉声道:“好,以进为退。”
奎星宿心领神会,咆哮一声,一式“划地为牢”攻向年青人。褐袍人同时发难,龙风掌、蛇影拳,毒招齐出,瞅那架式,势欲将年青的对手撕成碎片。以二对一,观战的群雄顿时爆出一片斥骂,讥讽之声。
綦毋竹眼见恩人遭到两大高手的夹攻,处境险恶,毫不迟疑,挥刀上前助战,截住气势汹汹的奎星宿,刀、旗交击,直震得姑娘膀根发麻,暗惊此人功力之强,远远超过刚才被自己干掉的那个昴星宿,怪不得一直没出手,原来留了一个压轴的。蓦的看见,高个对手已改为单手执旗,右手拍出,一缕寒气迎面逼来。
久经历练的神刀玄女,见此掌来得阴猛、怪异,没敢贸然去接,足下发力,娇躯生生横移了三尺,饶是如此,半边身子仍被其掌风边缘扫中,顿觉阴寒刺骨,不由得瑟瑟一抖,凛然说道:“玄冰掌!”
发掌的奎星宿也是一惊,心道:这么个小丫头,怎么会一语道破自已的武功家数?他哪里知道,綦毋竹自幼长在武林豪门,接触的都是四方武学大家,再经过这些年的江湖闯荡,更是见识广博,早就听说过长白魔尊屠汉雄的玄冰掌厉害非常,今日一见,果然了得。
另一边,面对褐袍人的疯狂攻击,毕士英也甚感吃力,硬接硬架了二十几招,已萌险情。恶金刚周石稍作迟疑,抡动金刚杵夹击褐袍人,情况略有改观。
奎星宿见状,大旗横扫,将神刀玄女迫出数步,踅身抢进,旗指周石,掌击毕士英。
功力大耗的毕士英无奈分神接掌,嘭的一声,两人各退三步。褐袍人寻出破绽,鬼魅般逼近,一记凶霸的龙风掌,把立足未稳的年青人击出丈外。毕士英歪歪斜斜,勉强拿桩站住,瘦削的面孔变的惨白,痛楚地咬紧了牙关。
气衰力脱的周石,被铁旗杆戳中后背,好在奎星宿的大半功力用在与毕士英对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