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小咬了咬牙,壮士断腕般把药片一口咽下,用水冲服下去。
江榕天静静的看着她,眼中闪过心疼。她从来都是这样,任何事即便心里不喜欢,都咬牙坚持下去。
程晓小咽下苦药,从心底浮上勇气,她昂起小脸,莞尔一笑。
“江榕天,我想跟你谈谈。”
江榕天把水杯端走,直视着她的眼眸:“程晓小,有些事情想清楚了再说。离婚的事,以后我不想再听见。”
程晓小狠狠的攥了攥手心,借着指甲欠入手掌心里的疼痛,坚定地说:“江榕天,我们这样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程晓小,我再说一遍,离婚的事,我以后不想再听见。昨天的事情是我委屈你了,对不起晓小,我以后不会任由他们欺负你的。”
欺负,他们欺负的还少吗。程晓小淡淡一笑:“如果我执意呢?”
江榕天忽然站起来,居高临下的说:“想想程家,想想翠玉轩。如果离开了我,你能不能保住叶家的财产?”
几句话一出,程晓小像是被点了穴道。
“叶风启在京城才两年,他能有多少根基?程家虽然落魄了,可人脉还在,到时候羊入虎口,会是什么结局?”
对不起晓小,我不能让你离开,所以只能说出这样拙劣的借口。夏语的事情还没有到可在坦白一切的时候,只能委屈你。江榕天眼中闪过一抹痛色。
程晓小心底的勇气,一点点的消失。
外婆费了这么多心思,甚至不惜豁出老脸,求到了江家门上,为的就是想保护好她,保护好叶家的财产。
风启这两年拼命工作,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为的也是她。
程晓小,你因为自己感情上的一点点委屈,就把他们的付出,心血抛置脑后,你对得起他们吗?
江榕天见程晓小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牵了牵嘴角,放柔了声音。
“以后不会有衣服的事了。”
程晓小眼中闪过迷茫:“什么衣服?”
江榕天把她冰冷的手,牵到他温厚的手掌中:“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给夏语买任何衣服。”
程晓小感觉不到一点开心。她在意的,从来不是几件衣服。
罢了,罢了,既然你需要江榕天的庇护,那么江榕天利用你取得利益也在情理之中。相互利用,谁也不比谁高尚到哪里去。
江阿姨说的对,你是既得利益者,不能太贪心,要知足。要试着去接受所有的一切。
程晓小,你就认命吧。你要做的,是管好自己的心,别再陷得更深。
程晓小淡淡一笑,笑意凄凉。
……
程晓小变了,变得更加安静和柔和。
她努力的配合医生做治疗,按时吃药,按时休息,按时锻炼,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她对任何人都含着笑,连江榕天也不例外。整个这一楼层的医生,护士,连保洁阿姨都喜欢这个安安静静,一点脾气也没有的江夫人。
江榕天对晓小的转变很开心,却因为忙碌没有觉察到她的敷衍和虚假。
年后和晨光集团的合作紧锣密鼓的在展开,几处工地相续开工,药厂同时上了三条新的生产线;江天私立医院的选址已确定,马上就要破土动工。
江榕天分身乏术,忙得像个陀螺,常常深夜了,才赶到医院陪夜。程晓小赶了两回,见他执意留下,也就任由他去了。
病房的沙发很窄,江榕天人形高大,连脚都伸不直。他以此为借口,把晓小搂在怀里,两人一起睡到了病床上。
晓小很听话的没有反抗,江榕天为此还得意了两天。
……
元宵节那天,程晓小出院,江榕天亲自来接。
车一路开向河西,到了家门口,江榕天扶程晓小下车。
“姐姐,姐夫?”程晓维穿着短裙走上来,手里捧了鲜花。
程晓小看了看她光滑,白皙的大腿,不由的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你怎么来了?”
“姐,听说你出院,我过来看看你。”
“晓小,进去再说罢。”江榕天怕女人站在风口着了凉,把人揽进怀里。
“进来坐会吧。”程晓小虽然不喜欢这个妹妹,却不好意思把人拒之门外。
……
三个进屋,江榕天替晓小脱下外套。医生交待虽然骨裂有所好转,可以出院,却还是不能大动,仍要好好休养。
程晓小偏过脸,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江榕天微微皱眉,弯下腰替女人换上了拖鞋。
程晓小微笑着,又说了声谢谢。
江榕天眉皱得更紧。
记得在S市的三天,程晓小懒懒的窝在他怀里,把他指差使的团团转。
“江榕天,我渴!”
“江榕天,我想要看看外面的阳光!”
“江榕天,我走不动路了,可我想去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