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打电话给胡一把,“给你五分钟,出现在我家门口······”,电话那边是一连串的哎哎哎,虽然胡一把平时很懒散,但关键时刻还是能靠得住的人。
说实话,昨天晚上我几乎没有合眼,老粗的阴阳眼,再加上纸条上的那些字,按照我目前的道行,就是想破了脑袋也很难参透其中的线索,只是隐约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超出了我的想象,所以我决定回乡下找我的奶奶,也就是当年那个二丫头,认识她的人都称她为活神仙,行内的人则称呼她为仙师太。
五分钟后,门外传来一阵喇叭声,我穿好衣服,走出门。
“我说我的财神爷,你不看看这才几点,还不到五点呢,我胡一把从娘胎里生下来就没起过这么早,也就是你,要是别人我才懒得理,说,干嘛去?”胡一把盯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直接扎成了一束马尾辫甩在身后,眼神还很模糊。
我打开车门上车,“去乡下。”
一路奔驰,胡一把不停地抱怨,“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我猜跟昨天那个胖子有关系,你不知道,昨天我去送他的时候,他一路上跟我打听你奶奶的事情,还问我你老家在哪里?”
我心理一紧,赶忙问他,“你告诉他啦?”
“没有,我胡一把你还不了解,这么多年,别看麻将桌上只胡过一把,但是见的人也是形形色色了,什么样的人,穿着打扮、说什么样的话,我胡一把一看一个准,我告诉你,就昨天那个胖子,肯定是个野路子,城府深的很?别看穿着打扮像个暴发户,但是说话一套一套的,所以说,这个看人呐,外表只能占三分,剩下的七分才是值得掂量的,就拿你来说吧,别看平时穿的不讲究,但是你这个人,话不多,而且说出来的话都是话里带话,别说我胡一把,就算我是胡千把、胡万把,我要是能猜出你话里的一分,我就是你孙子。“
胡一把话多,遭人烦,但拿他也没办法,要不是他开车技术好,办事利索,我也懒得跟这种人打交道,“你小子就这点好,虽然笨,但脑子转的快,没错,这事确实跟昨天那个人有点关系,不过具体还得跟我奶奶商量一下,我自己现在还不敢妄下断论。“
车子开得很快,照这个速度,在过一个小时就能到乡下,胡一把点上烟,扭头问我,“老听你说你奶奶,你奶奶的,她到底什么来头啊。”
“你奶奶的,嘴放干净点,小心我晚上找个小鬼去你家吓唬你啊”胡一把爱占人便宜,所以平时聊天稍不注意就被他套进去。
“你思想怎么这么肮脏呢,我说的是你奶奶,哦不,咱奶奶,行了不。”
车子开过黄河大桥的时候,我看了看滚滚而流的河水,每年这里不知道会有多少浮尸飘过,化成的冤鬼也得有成千上万了。
“你不是一直想跟我学驱鬼吗,不是我不收你,而是以我现在的道行,根本没法教你,你阳气重,肩头上的火比一般人都旺,所以那些小鬼们不敢靠近你,所以从天资上来讲,你就不适合干这行,你以为我真的跟江湖上那些骗子一样啊,随随便便教你几句咒语,烧几柱香,再给你整个招魂幡,你就可以如这行啦,实话跟你说,我早就看出你不是冲着这行来的,你是冲着钱来的吧,小鬼二百,大鬼一千,冤鬼一万,厉鬼两万,每天只管数钱就行了,你这点心思,我还不清楚。“
胡一把笑了笑,满身都带着钱味,”哎呦,我的活神仙,你可太了解我了,我为什么叫胡一把,还不都是因为钱,想当年我五岁开始打麻将,人生第一把就给胡了,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再也没胡过,每次都是只出钱不进钱,你说我能不为钱吗,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就是个骗子,跟那些江湖郎中卖假药的没什么区别,不过自从昨天那胖子走后,我觉得这里面的门道还真的挺深,反正现在是真是假我也分不清,以前我让你教我,只不过是开开玩笑,但在我还真的挺认真的。“
“能不能教你,就看你的表现了,今天我们去见的这个人可不是一般人,你要是表现的好,我就替你在我奶奶面前说几句好话,让她收了你,要是表现的不好,你还是想想办法怎么胡出第二把来的好。”
胡一把一听这话,精神立马提起来,”放心放心,我一定认真表现,从现在开始,你说一我绝不说二,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行了吧,不过你赶紧给我说说咱奶奶到底是什么样的活神仙?“
我看看时间,离到乡下还有一会儿功夫,便跟他讲起了我奶奶的故事。
“我奶奶入这行,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她是一夜之间就开了阴阳眼,我奶奶六岁那年,我奶奶的奶奶,也就是我的太祖奶,从棺材里诈尸走出来,把一个阴阳盘给了我奶奶,也就是从那天起,她就能够随意的出入阴曹地府,跟各路鬼怪打交道了,我奶奶克命,要是没有那个阴阳盘,估计早就死了,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了,其实干我们这行,并不是因为各路鬼怪们怕你,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它们不怕你,才能接近你,才能为你所用,行外的人都说驱鬼,其实我们是送佛,哪路小鬼招惹了你,我们就替你烧点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