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长发遮了半边脸,露出的半边还长着不少青春痘,单眼皮薄嘴唇,怎么看怎么路人甲,太倒胃口了。倒是这另一个老的挺吸引我,这人六十来岁的年纪,头发花白,不过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重要的是脖子上戴着一大串金珠子,手上戴着纯金表,咧嘴一笑,三颗金光烁烁的大金牙直刺人眼。我终于知道乡亲们为什么提锤子他干爹了,这老头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光那串金珠子随便扣下一颗都够我到县城玩耍好几天啊,我都有种认他做干爹的冲动了。
锤子给我们介绍俩人,老头叫花爷,女孩子叫阿晶,都是他生意上的伙伴,然后指着我和磊子道:“这俩就是我在老家最铁的朋友,磊子和拐子,他们从小跟着我,很靠谱,绝对信得过。”
磊子立马拍着胸脯:“花爷、晶姐,咱们也处了两天了,我磊子做人如何相信你们也看得出来,锤子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磊子顶天立地一汉子,为朋友那是两肋插刀,为女人可以插兄弟两刀,不对,总之……你们懂得哈。”
花爷咧嘴淡淡一笑,阿晶默不吭声。
我瞧了一圈,又见锤子略显拘谨的神色,心说这俩人只怕有些来头,瞅着不像好人,这一番介绍搞得跟拜码头似的,磊子被钱绕晕头了,老子可清楚着呢,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目的,想到这里说道:“来,吃吃吃,喝喝喝,到这里跟到自己家一样哈,甭客气。”
说完自顾自坐下,夹起一大块猪蹄髈肉就吃,又滋溜干了杯啤酒,这个爽啊!说真的,昨天中午到现在就没怎么吃饭,早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锤子等人脸色古怪,不过马上也坐下了,磊子这货可劲的巴结人,一会花爷我敬你,一会锤子哥,咱哥俩搞一杯。
行为下作,令人不耻啊。
吃喝了半小时,我算是饱了,见几人也喝得差不多了,就插话问锤子这些年做什么去了,锤子起先不愿说,后来熬不过我,才磕磕巴巴讲起来,说那年他见打竹板唱诺挺有意思,********想跟人家学,但人家不愿意教,他就软磨硬泡,后来人家说,想学也可以,但你得收拾收拾跟我们走,我们管你吃喝,平时给我们打打下手,包你两年之内学个七七八八,锤子寻思反正自己无所事事,出去闯闯也好,就收拾几件破衣服屁颠屁颠的跟着走了,哪知这一走就进了狼窟,原来那伙人打竹板唱诺只是个幌子,暗地里做的是走街串巷拐卖孩子的勾当。
锤子发现自己上当时已经晚了,出门在外身无分文,大字不识几个,也无亲无故,能咋办?一条道走到黑吧。可他这人还有点良心,他们这行人,心都是铁做的,拐来的孩子年龄小的卖给人家换些钱,这是比较好的待遇;年龄稍大的已经对父母家庭住址有些印象,没有买主愿意要,便打断腿、敲断胳膊用来乞讨,不听话的还有残忍的杀害卖器官的,真是可怖可恨。锤子入伙一年,渐渐受不了那群人的所作所为,加上手上有了点钱,就在一个晚上偷偷放走几个孩子,然后卷铺盖跑人,谁知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也终于让他知道这伙人的力量有多庞大。
大江南北十三省,都有他们的据点,据说还有牛逼的都做到国外去了,这里面成员混杂,表面职业遍布各个行业,但他们有个共同的称号,叫做琼楼,锤子听说他们内部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最上面的叫圣王和圣女,下面是护法、堂主和一些乱七八糟的职位,整一个邪恶的王国。
锤子出逃后,被人整整追杀半年,几次险死还生,狼狈不堪,后来遇到了他的恩人,这位恩人替他摆平了麻烦,从此之后他便跟着恩人做起了买卖。至于这恩人姓谁名谁做的又是什么买卖,他一个字也不愿提。
我和磊子听后倒吸一口冷气,好有意思的故事,真是心向往之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
花爷和阿晶似乎也不知道锤子还有这段往事,脸色非常奇特,而锤子说完之后情绪欠佳,低头一个劲的喝酒。
眼瞅着没啥意思了,但他们应该有事没说,不知打的什么算盘,那老子先使个手段,我站起来一边拿着牙签剔牙一面说:“谢谢你们的款待啊,那个我改天回请,我工作繁忙还要回家喂猪,走先了。”
锤子三人还没表态,磊子一把扯住我:“胡扯啥呢?你家啥时候喂猪了,前年喂了两只羊不是被你偷偷卖掉了吗?”
我这个气啊,张口骂道:“去你三奶奶的,老子爱干嘛干嘛,就算不喂猪,身体有病想回家睡觉也不行啊?”
这时花爷笑着摆摆手,示意我坐下,我估计他有话要说,就乖乖坐下,花爷满嘴南方口音道:“小伙子呀,不是我说侬,侬鬼机灵啊,好吧,聪明人之间不说暗话,咱们是有事想让你兄弟俩帮忙……”
甭管什么事,得拉个架子才行,我忙摆手打断道:“不行啊,我身体不好,干什么都没劲,磊子他更不行,他好多年的老风湿,一干活就犯病。”
磊子赶紧摇头:“没没没,我身体好着呢,刀山都能上。”
我暗中踢了磊子一脚,让他别说话,这时花爷给锤子使了个眼色,锤子咳嗽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沓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