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铃铃滴铃铃……”
清晨,一阵讨厌的起床铃响起,我掀开身上的薄被,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伸手按掉了闹钟。
坐在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脑子里回想着梦中的情景,梦里有个白胡子老头,身穿邋遢的道袍,没有仙风道骨,倒象是哪旮旯冒出个要饭的,那就是我半年前拜的师傅,奇怪的是他每晚都会出现在我梦里。
“晓邦啊!这半年的时间你也学了不少,要学有所用,也只有靠你自己慢慢去消化了。师傅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你我有缘再见了。”
“师傅,你要去哪儿?带我一起走好吗?”
“虽然你我有师徒情分,但缘分二字……唉,恐有人问起,你不可泄露为师的一点一滴,切记切记。”
“师傅,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泄露你啊?”
“所谓修道,需要上体天心,体悟自然,怀揣着仁慈之心,天才会助你。修道者必先修其真,归隐者必先隐其心。道在红尘,生活为师,红尘炼心,修性炼命……”
“师傅,你教了那么多,我都是囫囵吞枣的,你说走就走,仍下我一人多凄凉啊!”抬起头来盯着对面的墙壁发呆,昨晚师傅说了很多话,我这会还想不起全部。
现在,唯一跟我亲近的师傅也走了,虽然只是梦中相见,但这半年里已经习惯了他的出现,突然没了,这心里又空了。
两年前,我考上了名牌大学,这消息让父母亲兴奋了好多天,就连左右隔壁的邻居看到我,都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夸赞。
就在我幻想着精彩的大学人生,例如:结识新朋友,或是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大学毕业后再找份工作稳定下来。
却不料,一家三口就是出去吃个大餐为我庆祝一下,在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父亲为了保护我当场死亡,而母亲在临终前告诉我,我是从孤儿院里抱来的。
父母的离开本就让我这个十八岁男孩痛苦不堪,再加上自己最亲近的父母,居然不是亲生父母,头顶的那块天仿佛随时都会蹋下来,那种压抑,难受的心情,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眼巴巴的看着同学们欢天喜地的走进了大学,而我却只有卖掉唯一的两居一室的旧房子来安葬养父母。这三重打击一直延续到我身无分文,就差拿碗出去讨饭了。
……
清晨的阳光是宁静淡雅的,街道上是一片潮呼呼的露水气味,不停地扑在脸上,钻进鼻子,还有那小河水清得一眼望到底。
我骑着一辆新买来的二手赛车去快递公司,在快递公司工作一年多,包吃不包住,每个月的工资除了交房租,还有些结余,秉承着年轻就是金钱的信念,我琢磨着怎样才可以发财呢?
“晓邦,早,快来吃早餐开工了,今天的货太多了。”
“好嘞!”我叫肖晓邦,放好赛车,走进快递公司。
这是一家私人的快递公司,老板叫肖贵,他是四川人,三十多岁,在这桥头镇呆了十多年,做过不少生意,三年前开了这间快递公司。
“肖哥,今天的货真不少。”看到大包小包的货物堆放在墙角,好家伙,现在的物流是越来越火爆了。
“是啊!”肖贵笑道:“你有熟人吗?介绍过来,这每逢节假日的,我们俩人也送不完,得再找个人来,免得累坏你了,我就麻烦喽!”
我拿起桌上的馒头就往嘴里塞:“论熟人,我可没你肖哥人头熟的。”
“那行,这两天辛苦你了,回头找到人,先放你一天假。”肖贵看着比自己儿子大不多少的肖晓邦,心里是喜欢得紧。
这孩子命苦,做事倒是踏实能干,一个顶两,还从不叫苦叫累的,才二十出头就懂得人情世故,基本上一天十二小时全在他这。
我呼啦啦的喝着稀饭摇头晃脑的说道:“天不降大任于是人也,也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哈哈……”于芬端着一盘油炸花生米出来:“什么时候给你找个媳妇,再看你还能饿其体肤不?”
“嫂子,我今年刚满二十,又没房没车,哪家姑娘敢上门?”喝完稀饭我站起来又拿了个馒头:“现在的姑娘可都是火眼晶晶,比孙猴子还精。”
“可不是,隔壁的隔壁,那红红每天都打扮得花里胡哨的,换男朋友跟换萝卜青菜似的,还个个都是开着豪车的。”于芬坐下来。
“行了,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肖贵最讨厌听老婆八卦,跟耳边的苍蝇似的,整天嗡嗡嗡的惹人心烦。
“哎,我又说错了?”于芬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嘀咕:“怎么我一开口说话你就不爱搭理的?都说男人喜新厌旧还真是的。”
看着肖贵一脸嫌弃的样子走过来,我顿时就乐了:“肖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嫌弃嫂子的?”
“什么时候?”肖贵一愣一边整理地上的货物一边说道:“她嘴巴变碎叨开始的,不对,你小子,有这么问你哥的吗?”
“哈哈……”看到肖贵一脸正经的样子,我就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