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西楼。
何熹兮的房间黑漆漆一片,只有窗外透进的一丝月光陪伴着她。
桌上的点心和茶水一点儿也没动,就连被子也还在原位。
也就是说,何熹兮从被八姑推进房现在,躺在床上一直没有动过。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她的眼皮子动了一下,心急地爬起床,目标直奔桌上的点心,猛地往嘴里塞,噎到的时候就用茶水把点心强送下去。
住在楼上的八姑对老屋的封闭性很有信心,关了所有的灯就上床睡觉了。
她想,只要她闭门不出,就算罗省言有能耐找上门来,量他也没有能耐烧了老屋。
而何熹兮之所以拼命往肚子里塞东西,就是为了补充能量,没有力气怎么能逃出去呢?
她装出一副生无可恋、不想反抗的样子不过是障眼法,让八姑放松警惕而已。
婚礼上,她还是要现身的。
否则,她之前为了蒙子元而隐忍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这件事情的关键是:蒙子元不会被罗省言这条疯狗乱咬。
她不是没有趁罗省言不在的时候,到他的卧室去翻找SD卡,甚至黑进他的电脑寻找蛛丝马迹。
然而罗省言也不是傻子,肯定不会将把柄放在离何熹兮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一无所获的她,对蒙子元的担心自然更上一层。
没办法,因为心里有牵挂,因为有了最脆弱的一环,所以总是那么容易受到威胁,也不得不面对威胁。
八姑的一番苦心她不是不知道。
只是个中的原因太复杂,她选择了一个人面对。
她学着蒙子元为避开狗仔自制绳索的方法,撕开床单,把被子剪成长条状,用结实的8字结把被单连成长长的一条。
窗子用重物砸开,固定好“绳索”后,便大胆而又小心翼翼地顺着爬了下去。
反正只是二楼而已,摔成残废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最多也就是骨折。
市区,何熹兮家的小别墅。
“熹兮,你怎么回来了?”
白羽空听到动静,下楼就看到了刚回来的何熹兮。
何熹兮没有回答,而是着急地问道:“罗省言没有找我吧?”
“没有,我们告诉他你在外面逛街还没回来,他没说什么就出去了。”白羽空老实回答。
接着又想不明白地问道:“可是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和八姑回老家了吗?”
这孩子,放着大好的逃婚机会不要,跑回来自投罗网干什么?
“姐夫,我还是要嫁给他的,不过你们不用担心,结了婚以后我会很快离婚。”
何熹兮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心中有个信念在驱使她这样做。
先结婚、后离婚的做法听起来很诡异,却似乎是她唯一的选择。
白羽空无法理解:“熹兮,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既然你都打算离婚了,为什么还要蹚结婚这趟浑水呢?”
“姐夫,这件事说起来太复杂,总之,你和姐姐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八姑还在老家,你先别告诉她我回来的事情,我先上楼了。”
何熹兮已经跟前些日子病恹恹的状态大不相同,而是重拾自信和干劲,眼睛里充满了果敢和坚定的光彩。
同性恋酒吧。
街角小巷里隐蔽得连蚊子都找不到的地方,正是不愿意出柜的男人的好去处。
“单身party现在开始!所有人放肆起来吧!”
开瓶器揭开瓶盖,酒气滋滋喷飞,喧嚣的重金属摇滚乐随之响起,原本安静的酒吧顿时沸腾起来。
罗省言早已跳进舞池中,跟几个素未谋面的小鲜肉贴身热舞。
今晚的单身派对是为罗省言准备的。
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新郎参加单身派对告别单身,是西方国家的传统。
总有一些中国人,在吸收外国的节日文化方面最为积极。除了中华传统节日,还总是过一些自己也搞不懂的洋节,跟着凑热闹。
罗省言很明显也是其中的一员。
酒吧老板当然也是“同道中人”,拿了一杯金汤力,放到罗省言桌前。
“新郎官,今晚是单身的最后一晚了,有什么心愿没有?”
罗省言喝了两口,“以后怕是没有什么机会来这里了,至于心愿,倒是没想好。”
酒吧老板歪嘴一笑,神秘兮兮道:“你是酒吧的常客,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放心吧,早就为你准备了一份惊喜,你一定会喜欢的。”
惊喜?
其实,罗省言今晚就没打算喝醉。
当发现何熹兮的心都在别的男人身上时,他是各种妒火中烧、愤不能平。
如果蒙子元有什么地方能够胜过他的话,就只有身家财富了。
都说金钱是最大的春/药,蒙子元相当于一座行走的金库没错,可何熹兮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肤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