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病历上记录,症状是咳痰,呼吸急促,自汗,抽搐,舌苔灰厚,口渴得一直想喝水,怎么看都是个病危的情况。
秦浩眉头微锁,心中想到龚建白紧握自己的那双满是老茧的大手,心下微凉。
自己得拿出真功夫来了。
一个人,可不仅仅是一个人,事关一个家庭,甚至是几个家庭的往后生活是否幸福,千万不能马虎。
不过根据这个脉象来看,确实是没有办法下手治疗了,因为病人身体实在是虚得很严重,甚至,不一定能够吃得下汤药。
“秦专家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不过即便有什么难处,我们也是束手无策啊,病人的病情实在严重,其父又是明星企业福天集团的老总,这可不是我们能够承担得起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床上的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你就敢乱治?你承担得起弄死了他的责任?”秦浩反问道。
那专家呼吸一滞,顿时不说话了,秦浩这厮的话太呛人了。
不过,秦浩沉吟之后写出来的药方让众人忍不住讨伐起来。
秦浩开的是竹叶石膏汤,这是《伤寒论》中的方子,用来清气分之热,他一开,就是五副。
以秦浩的想法是等到这五副药都喝完了,龚自如的病症就能好很多,喘气不会那么急促,咳嗽也会见轻,汗也能收些,舌苔开始变黑,舌尖也会露出绛色。
这么开方子,是因为舌诊的理论,舌苔由灰变黑、舌质露出绛色是因为伏邪从身体的内部开始向外部透发了,是病情开始好转的表现。
竹叶石膏汤中再加些元参、生地、犀角、生石膏、知母、天花粉、竹叶、金银花等药,用来清透热邪,可是他的想法是好的,但周围的中医们却并不同意。
他写出来的竹叶石膏汤,让贺亲民去抓药,被那些中医们看见,他们很不赞同。
因为这个时候天就开始凉了,大家都认为这个药太寒凉了,患者那么虚弱的身体,能受得了嘛。
秦浩倒是不想管他们,准备让龚自如服了五副药再说,可是市里的中医们组成了团,死活不让抓药,说除非秦浩一力承担。
秦浩倒也光棍,正要立字据,可就这时候,门被人推开了,进来一批穿着很是怪异的人。
这是一群全副武装的道士。
为首的,是个老奶奶,来人自我介绍说,她是龚建白姑妈龚若敏。
这帮道士也不知道怎么通过保安检查的,他们一进来,就开始建坛,点香,又画符又弄水的,龚若敏全然不顾秦浩的阻拦,在房间里蹿来蹿去,喊着一些奇怪的口号。
秦浩顿时哭笑不得,道士们敲锣、敲鼓、甚至是吹唢呐,总之是喧嚣非凡。
说是请神,搞了半天,神没请到,反而倒把龚自如给吓着了,他顿时神智昏沉,胡言乱语,像喝了酒似的浑身抽搐起来。
道士们顿时害怕了,见到患者一副要死的样子,他们立即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快跑!
于是道士们落荒而逃。
留下龚若敏很是狼狈,她没想到这帮在老家传说中无所不能的道士如此不给自己长脸。
西医看过,道士也请过,之前龚自如还能安生睡觉,现在被吓得浑身抽搐,一众医生也是没了办法,以龚自如的身体状况,不可能再给他打什么安定之类的镇静药物了,医生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肯出手的。
秦浩叹了口气,飞快的写好字据,签好字,道:“你们又不给看,还不让我给人看病,愣是逼我立字据,那,字据我写好了,你们留着吧,可以散了。”
一众人看着秦浩递过来的字据,字据留下了,人却是没走。
“不走可以,但不要出声!”秦浩道,“谁要是唧唧歪歪,我相信,即便我没治好病人,也有这个能力拖他下水。”
大家吓了一跳,纷纷往后缩,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他们都打好了主意,就是不走就对了,秦浩要是弄死了人,他们就是证人,手上还留着秦浩的字据呢,白纸黑字的,休想抵赖!
秦浩要是有偏方儿把人给救活了,他们就是铺路的功臣!
怎么算都划算!
秦浩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但字据上可是说了,一切与他们无关,到时候跟龚建白那么一说,他们也没脸去要好处。
再次靠近龚自如,秦浩掏出些紫雪丹给龚自如吃下,紫雪丹清热开窍,主治高热惊厥,很快龚自如的神智就开始清醒了,然后用前面的药方再重加竹沥,用来豁痰,连着开了三副。
加上先前的竹叶石膏汤、总共就是八副药。
在喝完这八副药后,龚自如便可以解大便了,不出意外,会都是黑色的,而且龚自如黑色的舌苔也会开始退去,右手的脉象也开始清晰了起来,能够查出个数来了,只是口渴的情况应该还不会好转。
针对这一情况,秦浩想了想,吩咐在药方上加上几笔,写下白梨二字,让龚自如吃药后随意地吃,这样一来,口渴就能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