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纳兰秀竹淡笑道。
秦浩摇头,道:“中医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神秘和神奇,人饿了就找厨子,病人找医生,就这么简单。中医也不是什么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术法,她只是一种激活人体潜能的手段,真正的医生,还是病人本身,医者,只是起个辅助作用。”
“你是中医,怎么和那些人对我说的不一样?他们总是吹得神乎其神,什么精气,周天,夸的像是仙家之术,怎么到了你这里,反而就只是一门寻常学科了?”
纳兰秀竹双眸闪过璀璨的光芒认真的问着。
“他们只是为了让你多点敬畏,把谈判的筹码握在他们手中而已。你根本不知道,中医治感冒只需要几元钱,也可能不信在西医上要住院开刀的痈肿在中医上只需要三十几元的草药便可痊愈。中医讲心,郎中谈钱,不能混为一谈。”
秦浩说着笑道,“已经到了,纳兰小姐,你要是问我的意见,我便是想你不要去采访中医,没准你将他们吹的神乎其神,反而成了他们向病人漫天要价的帮凶。”
纳兰秀竹看了一眼秦浩的背影,再看了看他身前的高塔,缓缓跟着,若有所思。
“木咒中的嘻、呀二音施主切记向东练习,一年之春,一天之丑时为最佳时机,每日早晚各十次,不宜过量,过量伤肾气。”
“那就多谢苦难法师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秦浩大步走到塔前,碰巧一个顶着油亮大光头的和尚陪着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中年女人出塔,塔门口站着一排僧侣,看似面无表情,身形消瘦,可那隐藏在宽松袍子下的爆炸肌肉中蕴含着无穷的力量,秦浩一点也不怀疑他们的战斗力。
和尚送女人出门后便转身朝塔内走去。
纳兰秀竹却是很拉了拉秦浩的衣袖,问道:“这和尚八成怕是骗子吧,咒语能治病?”
她声音虽小,可和尚的听力惊人,她话音刚落,和尚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秦浩淡淡一笑,道:“他所说的木咒,属五脏六腑真言,其功效皆是直接作用于内脏,然后引起经络及沿经穴位的运动,内外兼修,双管齐下,直截而奇特,其念法,不外用声念──身念诸法,并不特殊。”
“不过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跟我之前和你说的一样,把治病的手法神秘化,那女人脸色蜡黄,双眼的眼白都有些泛黄,很明显是患了肝硬化,而且,以目前的医疗技术,药石无灵,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绝症。
此类病症,外力已无药可救,唯有刺激自身的潜力,五脏六腑真言之木咒,每日锻炼。
肝主情绪,主筋,故此咒可使人消除烦燥怨恨,使情绪趋于平静、淡泊,使筋腱柔韧。配合随呼随息法,肝部有明显的柔软、舒适、沁凉的感觉。
此法习练数月,倘若方法得当,肝硬化便会不治而愈,说白了,也是中医手段,主讲天人合一之道。”
纳兰秀竹盯着秦浩,似是在看着一个怪物。
秦浩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在书里看到的,你也知道,百无一用是书生。”
“不,不,你给我的感觉,不只是个实习医生这么简单,更不会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秦浩,看得出来,你是个真正的中医大家,为什么就不肯站出来呢?”
秦浩给他的感觉比大多数御医国手还要厉害,怎么可能只是个实习生?
“你太抬举我了。”
秦浩摆了摆手,朝塔门口走去,沈海鸿已经在和苦难法师交谈了。
苦难看到秦浩走了过来,忙高喧了一声佛号,道:“秦施主,别来无恙。”
秦浩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他并不认识这和尚。
“秦施主活人无数,不求回报,乃是当世真佛,苦难犹自记得,秦施主当时给苦难开了六个字的药方:看破、放下、自在,如今苦难已参透前面四个字,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苦难朝秦浩鞠了一躬,脸上满是恭敬之意。
秦浩恍然,这才想起眼前的苦难竟然是几年前自己救过的一个人,这人做生意被骗光了家当,一时想不开便想轻生,当时被他碰巧救下,没想到几年后,竟摇身一变,成为了御风阁的主事人,世间之事,当真是光怪陆离。
喟然一叹,秦浩道:“你既已声称早已放下,又何必对我救你之事耿耿于怀?”
不光是苦难,当场所有人都愣了愣,苦难最终高喧佛号,道:“秦施主不愧是当世真佛,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快快请进。”
秦浩几人被苦难和几个和尚簇拥着进了塔,塔内分了几个包间,秦浩被苦难领进了一楼正中心的潜龙勿用间,随后,苦难便告辞离去。
包间内,沈海鸿让秦浩上座,秦浩摇了摇头,坐在了最边上的座位上。
沈海鸿一再要求,秦浩却是摆手道:“两位老哥,自然是私底下吃饭,便不用讲究什么了,你们两位是大哥,我这个小的自然要坐在一边,家宴和平日的应酬还是要区分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