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厮杀声一片。
宋军的队形再也保持不住,人人争先恐后的往城里退去。
城外,红巾贼兵分三路,成功把一部分乙字营的士兵调到其它城门的马队赶了回来,配合着从中间突进的步兵,向城门处的宋军拼命冲了过去。
喊杀声四起,城墙上为数不多的弓箭已经胡乱射了起来,但这些零乱的羽箭非旦起不到什么作用,却更加激起了红巾贼凶悍的本性,顶着城墙上面的羽箭向着挤成一团的宋军杀了过来。
秦旭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可城门依旧乱成了一团,焦急的他已经杀了两个人立威,可是效果依旧不明显,从三面包抄上来的红巾贼带来的不仅是精神上的压力,还有对生命的珍惜,逃,才是这些宋军最想做的事情。
城墙上的掩护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单人独骑的秦旭更没有办法阻挡住飞奔过来的马队,一看大势以去,连忙拨转马头,趁着红巾贼的包围圈还没有合围之时,抓住对方阵型上的缝隙,快马冲了出去。
原本已经涣散的军心更加的零乱不堪,主将都跑掉了,这些小兵们又能怎么办,前面的人走得实在是太慢,已经有人开始暗暗抽出刀来,冲着自己这些袍泽下起了黑手,只为了自己能快一些地躲进城中,他却不曾想过,现在蒙城真的还是那么的固若金汤吗?
红巾贼的马队终于衔尾追了上来,出了城的几百宋军,回到城里的不过一大半,从墙头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净是宋军的人头,红巾贼的马队冲了过来,长刀挥出,鲜血四溅,凄厉的叫喊声终于划破了城外的宁静,一场近似一边倒的杀戮开始了。
残肢、断臂、求饶声、救命声,各种各样的声音全部交织在一起,虽然也有悍勇的宋军转身调过头,反抗红巾贼的杀戮,但面对一群马快刀利的红巾贼,往往刚刚抵抗几个回合之后,就不可避免地被砍翻在地上,随后碗口大的铁蹄便踏了上来。
城外血流成河,城墙上也没有安稳的地方,原本把退敌的希望寄托在秦旭身上的蔡升,看到秦旭居然扔下这么多的士兵,独自逃了出去,顿时被气得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随即被人抬了下去,口中也不顾自己保持已久的文人形象,对秦旭破口大骂起来。
惨叫声不断从城门处传来,更大的危险还在后面,城门现在还在大敞四开着,拥进城的甲字营都围在城门口,这个门是关还是不关,已经成了悬在每个人头上最大的问题。
关?城外的袍泽该怎么办?这里是他们唯一安全的通道,把这扇门关上,就意味着城里已经放弃掉了他们的性命。
不关?那些红巾贼的马队就在外面来回奔驰,谁又能保持他们不会趁机冲进来,就像昨日一样,甚至比昨日更甚,整座蒙城的百姓都有可能惨遭毒手。
渐渐的,城外的喊杀声弱了下去,城门已经关上了一半,退进来的兵丁已经越来越少,终于一个红巾贼的马兵试图顺着敞开的大门冲进来时候,唯一的那条逃生通道轰然关闭了。
蔡升老泪纵横,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都怪那个该死的秦旭,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门外的士兵肯定是救不回来了,但只要保住这座蒙城不失,自己还是有可能保住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的,为今之计,只好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武成功的身上了。
拉过了身边的亲卫,厉声问道:“武指使现在在什么地方?”
被拉住的好巧不巧,正是魏三,快速抬头查看了一番,连忙回道:“武指使刚才去支援东门,现在应该在往回赶。”
应该?都这个时候了还怎么讲应该两字,甲字营的士兵堵门的堵门,上城墙的上城墙,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今天若是被红巾贼破了城,怕是城中的所有的人都逃不过他们的刀口,现在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开始拼杀了。
城门处的厮杀也震惊到了城外的少男少女,挂在马上的长枪已经被擎在了手中,秀娘已经把羽箭搭在了弓弦上,目眦欲裂地看着被红巾贼屠杀的宋军,唯一的退路终于被关上了,剩下的几十名宋兵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围成了一团。
靠近城门的还在拼命用力敲打着,希望城里的守军能看在往日袍泽的份上把城门打开,放自己一条生路,身后的惨叫声渐渐响起,眼里生存的火苗也渐渐的熄灭,当长刀从身后插进自己的胸膛时,一只手才尤自不甘地从城门上滑落。
身后战鼓已经敲响,一个个犹如打了鸡血般的红巾贼个个奋勇冲了上来,简易的梯子随意摆到了城墙的下面,聚在一起的马贼再度分开,取而代之的,则是没有什么太大损伤的步贼,更加惨烈的攻城战已经开始了。
增缓到一半的时候,那些乙字营的士兵又往回跑了去,时间都耽误在这一来一回之间,体力极速地下降着,徐庆看到这些马贼又呼啸着往西门奔去,没有办法,只好又一挥手,几百人的队伍停止增缓,再度返回。
杀声震天,王动和徐秀娘隐藏在远处的树林里,王动终于知道昨日的厮杀根本就是小场面,这种不计较死伤的攻城战才是最为惨烈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