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坐吧,这天都要黑了。”老头说道。
“电视台的领导催得紧,我们得赶紧把稿子给赶出来,咱们边走边说吧,您带我们转转。”李牧说道。
“也行,走吧。你们怎么没带摄像机?”老头饶有兴味地问道。
“我们两个人负责打前站,寻找合适的景点,然后汇报给台里的领导,他们觉得合适就会立马派人来录像制作;他们要是觉得没什么看头,没什么说头,那这事就终止了,黄了。”李牧说道。
“你要说看头,我们这儿的山,你看……也挺好看的,挺绿的,水也好,清甜清甜的,不信你们待会尝尝。”老头说道。
“咱们这儿给人的整体感觉还真是不错。”李迟说道。
“大爷,可能您对这里面的道道不是太清楚,现在人旅游可跟以前不一样了,山好不好,水甜不甜有时候不是最重要的。您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李牧问。
老头摇摇头。
“说头。”李迟答道。
“对,就是说头。现在这年头,什么都要靠营销,营销做得好,黑的就是白的,丑的就是美的。该怎么跟您解释呢,您老没事也看新闻吧,比方说一个大美女去卖甘蔗——女的去卖甘蔗,这多常见,但要是一个大美女去卖,那可就不一样了:大家听说了以后都想去看看这个大美女到底有多美,她卖的甘蔗就是再不好吃大家也都会争着买,您老理解我的意思吧?”见老头点了点头,李牧继续说道,“我们从网上看到,很多人对王劭成的传说还是特别感兴趣,所以我们俩就千里迢迢跑过来了。”
“现在神医、大师之类的都闹得满天飞,王劭成这事就更有营销价值了。这回要是做好了,你们这王凹村肯定又要火起来了。”李迟说道。
“事要真成了,你们可就是我们这里的大救星了。”老头欢喜地说。
“大救星可不敢当,就把我们当成福星或是财神爷好了。”李迟开玩笑说。
“据我们了解,王劭成从精神病院出来应该有大半年了吧,他现在还住在这里吗?”李牧问道。
“早就不在了。从精神病院出来没过两天,他就带着女人搬走了。”老头答道。
“搬哪去了?”李牧问。
“搬到县城里去了,开了家书店。上上个月我去县里也去他那坐了坐,他现在看起来挺正常的。”老头说。
“他结婚了?”李迟问道。
“也不算结婚,现在的年轻人说住一块不就住一块了吗,反正没摆酒,也不知道领证没有。说起这事,还真是傻人有傻福,他女人长得比电视里的明星都好看,品行更是没得说。”老头津津有味地说着。
“还有这层风流韵事呢,您倒是好好说说。”李迟笑道。
“那是三年前了,也就是王劭成进精神病院的前一个月,有一个女画家来我们这里画画,他们两个人就认识了,后来就好上了。”老头说道。
“她是画家?”李牧问。
“可不是,那画画得可好了。”老头答。
“没过多久王劭成不就进精神病院了吗,那女画家没跟他告吹?”李迟问道。
“要不怎么说人家品行好呢?她就一直住在我们这等着,想方设法地找医生,三天两头跑去照顾,也帮着照顾王劭成哥哥家里,出钱又出力的……真是仙女样的人物!”老头赞道。
“真可称得上是一段爱情佳话。”李牧说道,“他哥哥家在哪?”
“在前面那个山头上,你们看,有石阶通到上面。”老头手指着左前方,说道。
“这下面住着多好,跑那上面干什么,标新立异吗?”李迟笑问。
“说起来话就长了,自打王劭成他爹死了以后,王劭成就去山顶上搭了两间草屋住。出名了以后呢,村里开始统一建设,修了路,盖了房,还把王劭成的草屋变成了真仙庙。”老头说。
“这我们倒没听说。”李牧说道。
“倒也容易理解,新闻媒体谁会去报道这?”李迟笑道,“王劭成本人愿意吗,那时他还没疯吧?”
“那还能由他说了算?”老头嗤笑道,“都那地步了,疯没疯有啥区别?”
“有人说,是王劭成害死了他爹,是真的吗?”李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