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杂着一声声怒骂声。
原来是四五个难民来到王家庄乞讨,王家可是远近闻名的私盐贩子,家里面养了四五头恶狗,看到难民跑来,王家大少爷放出恶犬,以吓阻难民。
一个难民逃跑不及,身上被恶犬咬得满身是伤,王家大少爷以为这样可以阻扰难民,但未料到惹来更大是非。
大家往日住在成都平原有吃有穿的,好不自在,现在遭了灾,不但没有要到饭反而被狗咬伤,十几个难民围着王家庄高声叫骂。
而王家庄看到这些外乡人居然胆敢围攻己家村庄,庄丁一个个冲了出来,对准这些难民就是拳打脚踢的。
难民们这两天有了上顿没有下顿,怎么可能是身强力壮庄丁对手?一个个被打倒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干嚎声。
搞明事情原委之后,杨轩大手一挥,王皋率领第1、4大队冲在最前面,马潮率领骑兵大队迂回包抄到庄后,冲入庄内。
看到百余兵丁杀来,庄丁一个个吓傻了,大家欺负欺负善良民众还好,但若遇到装备精良的兵丁,谁嫌自己命长?
但官军冲得太猛,庄丁一个个往寨门里面拥,根本没有人准备管寨门。
官军尾随其后,远远的对着天空放铳,高喊着“缴械不杀,缴械不杀”,片刻之间就冲入庄内,须臾之间控制王家庄。
庄丁一对对被控制住,王家老爷、少爷一个个如同活猪一样被拖出来,看见对方不是土匪而是官军,王老爷顿时有了底气,豁然站起指着杨轩道:“你,你,你们这些官兵现在想学强盗,抢劫我们这些大户人家吗?”
杨轩冷哼一声,旁边一个身高马大的亲兵冲过去一巴掌恶狠狠打在王老爷脸上,骂道:“猪狗不如的东西,眼睛睁大一点,这是我们知县大人。
你们王家为富不仁,民众遭了灾不但不施救,而且放恶狗伤人,而且放任庄丁殴打难民。
你这样做,难道想要逼反灾民不成?”
王老爷一愣,佝偻着腰问道:“知县,这位大人是那个县知县?”
杨轩亮了亮腰上的知县腰牌,千总腰牌道:“本县是如假包换的知县,怎么你不服?”
看见杨轩大拇指盖住县名,只能远远的看着知县的腰牌,王老爷摇头道:“不对啊,我们县知县姓刘啊,是一个五十多岁老头,与老夫关系甚佳。
你这个冒牌知县,居然敢冒充官员,这,这可是死罪,难道你不害怕吗?”
杨轩面色一沉,怒道:“大胆,本县乃前任巡抚亲自任命的知县,本县可一直在现任巡抚帐下听令。
你这个老儿既然看了本县腰牌,上面明明有巡抚衙门的印章,居然胆敢污蔑本县。
左右,王老儿,王小儿拖下去痛打三十军鞭。”
周围亲兵哪管这些,不由分说将王老爷与家中几个男丁连推带拽的拖了下去,外面响起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哭喊声。
过了半柱香功夫,王老爷一家五口被拖了回来,一个个屁股血淋淋的,血肉模糊,浑身哆嗦,根本不敢与杨轩对眼。
杨轩提起王老爷的下巴,笑道:“王老儿,现在还敢怀疑本县身份吗?”
王老爷眼睛闭着,两行泪水滚滚留下道:“大人啊,小老儿再也不敢了。”
杨轩站起来,对身边陈怀西说道:“陈兄,王家一家老少有十多口人,给他们留二十担稻谷吧,其他的作为汤药费,赔给难民吧。”
抄家的知县,灭门的知府,这个也太狠了啊,片刻功夫自己万贯家财就这样被抄没了,王老爷大惊,不顾屁股上伤痛,冲到杨轩面前跪下,声嘶力竭道:“老爷,老子不管你是那个地方来的知县大老爷,你这也太狠了啊。
打伤难民我王家庄是有罪,一个人赔一两银子,不,十两银子老夫就认了,但你居然要抄老子家,老子不服啊。”
长叹一声,杨轩抓起王老爷的衣襟道:“你们不服,给老子往肚子里面吞,这样就服了。
你平日作恶多端,为祸乡邻,现在居然又打死要饭的灾民。
这可不是简单的民事纠纷,若稍稍出现偏差,灾民暴动了,这是你的责任,还是本县的责任?”
听得目瞪口呆的,王老爷抽泣道:“大人,小老儿不服啊,打死小老儿也不服啊。”
杨轩叹息道:“你不服,你问问,这些灾民他们服不?他们住在富饶的成都平原,一个个有吃有穿的,生活温饱,现在沦落为难民,乞讨为生,你问问,他们服不服?
要怪,就怪你过去名声太差,要怪就怪你为虎作伥,竟然放狗咬灾民,竟然殴打灾民,你良心泯灭。
本县除恶扬善,这是对你最好的惩处。”
当即令陈怀西带着灾民搬出王府粮食,将其分发给灾民,每人分五斗,如此大家勉强可以维持一段时间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