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风夹着呼啸声在长兴屯的夜空上飘过。
吱呀一声后不久又是旁边的屋门啪嗒的响动,侯杏儿听到屋外的动静,不免就从屋里迎了出来。
她哥哥养好了伤就立时回了军营,如今早出晚归的当值,很是辛苦。侯张氏正在在灯下织着毛线活,看到女儿如此,并未说什么。她就这一对儿女,儿女两个关系亲近,她自然没什么要说的。
“哥哥可吃了晚饭?”
“都这个时候了,自是吃过了,外头冷,你出来做什么,赶快回去。”
“下午家里炖了鸡汤,我给你端了喝,喝了后再睡吧。”
知道自家妹妹是心疼她,侯虎子也没推拒,应了声嗯,就进了屋子。侯杏儿进了厨房,将锅里的炖汤舀进碗里后就直接端了过去。那事以后哥哥就愈发沉默起来,如今脸上连笑都少了。
“隔壁屯子里丁家姑娘,母亲这两日去访了访,觉得那家女儿和哥哥挺合适的——”
侯杏儿这话未说完,就被侯虎子打断:“我的亲事不着急,娘这是急得什么。”
“李二小姐让哥哥做了什么,哥哥是不会说的。可我收了李三小姐银子,答应人家的就定要办到,人家既然说让哥哥好自为之,以后不要再奢望娶李家女儿了,哥哥就死了心吧。你当日因那二小姐入了牢,事后她可看过你一眼,如此哥哥还奢望什么。我可看不上她,她一点都不心疼哥哥,哥哥这是何苦来着?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家里就你一个男子——”
虽说李瑶说了不管李珮的事情,可最终李家赔侯虎子的钱还是她给付的。李家钱都让她借走了,侯家穷,侯杏儿还帮了她忙,她总不能看着侯虎子出狱后有伤不治,拖成大病。
最后她也是看侯虎子求而不得怪可怜的,就让侯杏儿劝了劝,而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侯张氏都是不知道的真相的。她儿子入狱,她只当是儿子倒霉因为出现在当日那地方却没证人证明罢了。可如今她却知道了。要不是她尿急出屋,又心疼儿子最近瘦了,想着给儿子端洗脚水过来,她哪里能知道这些。
听到水盆落地的声音,侯虎子兄妹都走了出来,看到自家母亲,侯杏儿忙捂了嘴。她收李三小姐银子时可是答应了不告诉自家娘亲事情真相的。
侯张氏这时气恨李珮一而再再而三利用她家儿子,一方面却脑子极快地打定了主意,这时她叫了两个儿子跟她到了主屋,将事情翻来覆去的逼问了清楚。
然后隔日里,侯张氏带着女儿找了媒婆,交代了那媒婆一番,就让那媒婆往李家去了。那媒婆到李家说得正是李珮的亲事。
侯杏儿被自家母亲带在身边看管着,自然无法向李瑶报信。
而侯虎子这时也知道母亲打的主意,虽然他知道这样娶李珮是用了手段,但是他觉得自己以后一直对李珮好些,李珮自然会被他感动的,因此他也不拦着母亲这么做。
“太太见谅,我老婆子也就是个传话的,做决定的都在您的,你给个话,我也好回去向侯张氏交代。”本地酋长和李家有交情,这媒婆也是知道的,故而说话很是客气。
“这门亲我家是不应的,烦请你直接回话就是。”韩氏也客气和这姓田的媒婆说着话。那件事因自家庶女而起,可该赔偿侯虎子的她家也赔偿了,可搭上去一个女儿她家是不应的。不是她女儿,她倒是不愿意管李珮死活,可婆婆让她回话,她也只得出来应付这田姓媒婆。
陈姨娘此时老实地侍立在韩氏身后,她自然不同意将女儿许配给侯虎子,此时便上心地关注着女儿亲事的进展。
先时韩氏制不住丈夫李鸣清,陈姨娘通过李鸣清让韩氏吃了不少亏,但自从流放后,她基本上再也没从韩氏母女身上讨了好。
流放到此后,家里经济大权先时李瑶掌着,后头好不容易老太太把了大权,可钱又让李瑶借走了,最终借的钱还回来了,那经济大权就又回到了韩氏手中(明里是在韩氏手中,其实是在李瑶手中)。
所以陈姨娘即便如今能在李老太太和李鸣清跟前说上话,但也争不到什么,而且还时不时因为女儿做的丑事而遭到老太太训斥,所以她如今倒是再也没争的心思,因为她终于知道指望李鸣清和李老太太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韩氏推拒了亲事,这种情况也在田媒婆料想之中,毕竟两家门第不匹配。可侯张氏既然给了她钱交代她办这事,她就得硬着头发将侯张氏交代的话都清楚。
于是她此时说道:“太太勿怪,这话是侯张氏让老婆子我一定要和太太说的。太太听了再说应不应这门亲吧。侯张氏让老婆子告诉太太,她家儿子的事情她先时是不清楚,但如今清楚了,太太看着办就是了。”
田婆子也不知事情的具体情形,她因好奇侯张氏这转述的话的意思,此时不免十分注意韩氏的神色。
韩氏一听这话,面上一黑后道:“你且回去告诉侯张氏,容我想想这事后再回她话。”庶女指使侯虎子干的事情先时一直都瞒着侯张氏的,毕竟那事发生后,女儿暗地没少给那侯虎子兄妹封口钱,可如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