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巡抚这个人其实在朝廷里是个很中立的人,一项很少牵涉到党争里,也不属于朝廷任何一派,故而季淳才派了他到此处,故而对于他的到来,李济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应对的。
这几日李济民总被成巡抚派来的人传唤,可他所不知的是,这几日同他有同样遭遇的还有康王和李鸣和。
李鸣和家里就因攀交当地县衙和家里大多银钱来路不明的原因而遭到处罚,一家人在今日要被发往本地矿区做工。
本地知县本以为借着李瑗一家可以走上青云路,可因为牵扯进以权谋私一案,如今知县已经被削去官职,全家押在本地矿区做工了。
至于康王一家和本地所有军屯,则不许花钱代兵役。为此,季墨轩被迫入了军营。
在这一日,北良使者到达燕京,而西北信国公则通过沈太后的手献上一对貌美无双的双生子姐妹给当今。
一大早,李瑶收拾好了出屋洗漱,傅景珩比她早一些。看她出来,傅景珩正要唤她,给她重新梳头,却看到李瑗一家被押解经过。
“堂叔,怎么回事?”看到这个情形,李瑶扔下手里舀水的水瓢,就忙撵了出来。在和李鸣和说话时,她还看了眼其身后的一双子女。这个月,她和堂姐有过一次谈话的,而谈话的内容想当然是警告堂姐不要再乱来了。可如今这个情形是怎么个回事?
“没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顶多受些罪,很快就没事了。”李鸣和不欲多说,但同时似乎是也有依仗,他安抚着急的侄女道。他自然有所依仗,在他被一再地传唤问话时,他就有了预感,所以那时他已经使唤柳狗儿暗地往京城广安侯府去信了。他如今唯一可以指望的也就是简逸臣了。
“走吧,不要耽搁了。”押解的官差一脸冷漠地催促着这一家子。这两个月出事的上官和军将等不再少数,牵扯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们这些押解的官差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傅景珩很快将家里有的馒头和窝头打了包袱,里头又塞了一些伤药,然后拿了二两银贿赂了押解的人,将这包袱递给了李鸣和。李瑗的头这一时一直低着,看不清她神色,也不知她在想什么。李安则放下搀扶申氏的手,对傅景珩连连道谢着。
“多谢傅家哥哥……堂姐,你多保重!”李达最终道。
不管有多少疑问的话要说,四邻里围观的人多了起来,这些人里包括李瑶家,押解的人也不耐烦地三催四催起来。
看到傅景珩递上的包袱,李济民忙吩咐了韩氏打点押解官差,然后他自己回了屋,打包了去年冬日里他自己的两件裘衣袍子在包袱里,给了侄儿李鸣和,让他们一家晚上当被子盖,以防着如今夜里寒凉,然后他又往侄儿手里塞了几两碎银。
对李济民和傅景珩的关照,申氏面上带着惭愧,她家和李济民家已经疏远不止一日了,如今又遭难,但是李济民也没有袖手旁观。
而吴氏这时则想歪了心思道:“如今我家倒霉,叔父家还不定多高兴呢。若是女儿嫁了傅家,此次也不必跟着受这一回苦了。”想到这处,她特意往傅景珩那处看了几眼。
“快走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得到了那南边的官矿,不能再耽搁了。”因为收了打点银子,官差说话的口气好歹没有先时的凶横了,但他们还是催促着李鸣和一家赶紧上路。
即便李济民一再被传唤,可如今他家还平安无事。侄儿一家再如何不争气,再如何疏远自家,他也不愿看到他们遭罪,能接济就接济一些。待他们押解的身影远去,他吩咐自家孙儿李毅道:“若是我家以后平安无事,找时间你往你堂叔押解的矿上去上两趟,给他们捎些东西。”
看到傅家人也围在这处,李济民面色沉郁地对傅大老爷道:“回去吧,目前看来只是我那侄儿曦之家里被牵扯,我等还无事。至于其他消息,待我这几日打听清楚,再告诉你等。”说完,他扫视了在场其他人,催着其他人都赶紧回去,就满面愁郁地回了屋子。
一大早还未怎么洗漱就碰到了这样的事情,众人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到底都有些不安。李鸣和一家突然出事,傅景珩有疑问,心里也不安,但是他还是记着要帮李瑶梳头的。
李瑶才梳洗完了,他便唤了李瑶进自己屋里。听说傅景珩要教她梳头,李瑶忙推拒道:“昨日我忘记说了,这段时候我想让春花跟着我伺候,若是家里答应的话,我想梳头的事情我可以跟着她学的。”
“我今日先帮你重梳一次,不然你这头发午饷后就散了,现在我也没什么事情。”傅景珩拉了李瑶上前,不容她抗拒地开始解她头发。心里不安宁,手里有事情做,也可以占着心思。
除了担心李安,李瑶对李鸣和一家的其他人倒是多少有些无感。不知傅景珩这会子有什么心思,又看到他好说歹说都不听她的,非要给她梳头,她便任他在自己头上施为了。前未婚妻家出了事情,他怎么想的,她自然不好这时和他讨论这些,只想着一会往饭铺子去一趟,看看能碰到那日松吗,也好打听消息。
梳头时,傅景珩问着李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