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济民的询问,李老太太就此便是一番诉说。
孙女手里多少银子,李济民是清楚的。可是老妻找孙女和韩进拿银子的理所当然,他也能看出来。这样确实是有些过了。为此,他对老妻和儿子说道:“你二人出去,我来和进儿说说,阿瑶也留下吧。”
待两人出去,李瑶往屋外看了看,看没有人偷听,也知道隔壁屋子没有人,她便将心里的话直说了:“我赚了钱,让旁人花用,旁人不仅不体会我赚钱不易,还理所当然地花用我银子,我自然不愿意。祖父,我希望你能体谅我。这些日子,家里需要什么,我也没舍不得,但……但……”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沉默不知在想什么的李济民,吞吞吐吐地咬了咬唇才接着说道:“祖父别嫌孙女说话难听,我想说祖母觉得我没下限,以为没钱就可以找我,把我当做冤大头,把表哥也当做冤大头,我不愿意了。在崖州时,我们流放日子也过得苦,那时还时常吃不饱,住漏雨的屋子,那时祖母和我们一家子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韩进也为表妹抱屈,他没什么好说的。故而他只是沉默低头站在那处。
李济民长长吁出一口气,若是他说是自己和儿子没用,所以才靠着这年纪不大的孙女负担家计过活。可这话说出来不免让人丧气,孙女听了也不免要心里愧疚。
故而他沉吟良久后道:“我知道你委屈了,祖父心里记你情。如今你是有能力为家里置办毛皮衣裳的。我若是说我不要那狼皮袄,你必然还会为我置办。那你这次就把这钱花了吧。
以后就按你前几日说的,你自己的钱你自己处置,不用给家里,也不用很我说你赚了多少。对此,祖父心里有数,也不会怪你。
你父亲那里每月有二两月钱。如今家里米粮不缺,以后每月二两过日子总是够了的。寻常百姓五口之家养鸡养猪,织布种田,自给自足,吃的一般些,一年也就才花用三五两。如此咱们家十来口人,这一个月二两银,我觉得?总是尽够了的。”
既然祖父已经做出妥协,也能体谅她和表哥,李瑶便也道:“孙女我若是能力所至,家里也确实需要救急,孙女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就是。家里初到此地不久,也不能自给自足,一个月二两银吃用是不够的。口粮不够这方面孙女想法子……尽量补足就是……”
哎,祖父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她自己算过一笔账,二两每月吃用是不够的呢。要不然她总想着赶快赚钱!
这又是给她自己添负担了,她如此也是没法子,总不能自己吃穿好的,却不管家人。旁人看她小小年纪如此,会怎么想她?毕竟她还活在群体中,而不是活在一个人的孤岛上。
本地粮少米贵,她算了算,问题就出在目前他们还不能自给自足上。若是如此,按一人劳作后,每日吃用两斤面算,一家人一月就得吃用六百多斤面。按中品面的价格十文一斤算,按家里人口粮每月六百斤整数算,那就得一个月花费六两。
听了孙女给他算的,李济民才知自家到此地没饿着病着,那是多么庆幸无比的事情,同时那也还真亏了有孙女赚的银子做依仗。而若长此以往,孙女每月负担的数目其实也是个重担!以后自然不能一直让孙女负担。
这祖孙二人又说了一会话,这才谈妥。至于李老太太那里,自然有李济民约束。其余事情,李济民便道他不再管了,只让李瑶和韩进二人看着办就是了。孙女手里有银子的事情,他已经帮着孙女在老妻跟前隐瞒了。后续的事情就让孙女和韩进二人描补就是。
祖父已经退到了这一步,这一步颇为伤他老人家颜面。就此李瑶深福礼对祖父说了感谢,又为今日让祖父伤怀道歉。她虽心里对祖父有些愧疚,但是她知道要让祖母不要这么过分,早晚都不得不走这一步的。
李济民无奈也欣慰她体谅他这长辈,给他这长辈面子,故而他心里不是滋味地无声点了点下巴,便扬手示意两个晚辈出去了。
韩进先时好说歹说告诉张兰花他手里银子不多。故而最后就借了二两银给张兰花。毕竟他和张兰花不熟,故而也不敢多借。如今他又被李老太太借银。
因为老太太要借银,也因为表妹以后收豆子也需要银子,故而他就带着来宝将收银的小箱子开了锁,将账盘了下。
这些日子他赚整银子是二十三两,碎银子则是六钱又四十二个铜子。其他的都是换回来的米粮豆麦,还有一些土布,绣品。这些零零碎碎的加起来就有近十两银。
除了这些,剩下的就是本钱了。
他前后总共借了表妹八十两做买卖。这八十两本钱回本有近五十两。其余剩下的,都是押在他手里的货。
因为表妹说了以后指不定还要做别的营生,让他暂时不要还钱,所以他就一直都将回本的五十两存在自己手里。
如今李老太太借银,其实也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归根结底借的是表妹的银子。
表妹将银子放在他这里,自然是相信他的。为此他这样对老太太说道:“银子我倒是可以借的,只是李家祖母你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