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二嫂子，张家小哥，还有在场的诸位村民，能否听老朽说一句。”
一个须发斑白，精神矍铄的老汉说道：“龙领，今年的严冬非常冷，大山里结冰，寸步难行，我们鹤家村猎户队几次外出打猎，都空手而归，
家家存放的余粮坚持不到明年开春，就连之前储存的猛兽尸体都瓜分完了。
昨日，老夫和村长商量过，村长夫人的娘家还有些底蕴，只要你将女儿容霜嫁给他大儿子当侍妾，村长娘家那便会给我们村一百担粗粮当做聘礼，你意下如何？”
篱笆围栏外的沐剑辰总算听出了一些名堂。
眼下这个老汉，就是葛大爷，在村里的辈分颇高，也是村长家请来说媒的代表。
村里的大多数村民对沐剑辰一家都很好，唯独村长鹤山是个列外。
也不知道沐剑辰的父亲之前得罪过他还是怎么的，人家放任自己的三个儿子欺负沐剑辰兄妹也罢了，眼下还指示葛大爷以饥荒为借口，逼迫慕容霜嫁给他的大儿子当小妾。
换做平时，沐龙领可能会拒绝，但是事关村庄数百户村民的生死，就未必了。
因为沐家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沐龙领又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这还真的是一石二鸟，毒辣之极呀！
侍妾的地位很卑微，和那些签了卖身契的丫鬟相当，在大户人家眼里，稍有不如意就能随意鞭打而死的。
沐剑辰怎能容许唯一骨血妹妹，跳进这个火坑？
“爹，女儿就算死，也不愿当人家的侍妾。”
沐容霜稚嫩的脸颊煞白，娇小的身躯‘扑通’一下跪在雪地里，眼泪哗哗流下，满是绝望。
“容霜姑娘，村长的大儿子鹤龙乃我们鹤家村年轻一辈第一天才，身份高贵，你去给他当侍妾，有什么不可的？至少每天能吃上一顿饱饭，比继续呆在沐家活活饿死，病死强吧？”
葛大爷孜孜不倦的说道：“况且给鹤龙当侍妾，也不会沦落到给血蟒献祭的地步，龙领，你双腿瘫痪，没有一点养家的能力，
而你的儿子沐剑辰资质稀疏平常，月底鹤家村比试再输的话，沐剑辰也得榜上有名，难逃一死，你至少也得给自己的将来想想吧，和村长家结亲，你沐家以后衣食无忧了！”
“霜儿，葛大爷说的没错，为父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忍，可是鹤家村所有的长辈对我们沐家有大恩，若不是家家户户的接济，我们父女三人早已经饿死街头……”
沐龙领看着身边的女儿，沉默许久，说道：“前两次献祭的名额，本来包含了你哥哥剑辰，是鹤家乡里乡亲念在为父往日的功劳，牺牲了自己的亲人，孩子……做人要知恩图报，不能忘本，这、这就是你的命呀……”
沐容霜身子摇摇欲坠，泪水早已迷蒙了她的视线。
山中村民淳朴，方才还兴师问罪，此刻纷纷同情起沐容霜的遭遇。
不过他们大多数都没有发表意见。
同情归同情，比起足够的粮食充饥，熬过严寒的冬天，孰轻孰重，他们清楚的很。
“我反对！”
沐剑辰再也忍不住，冲进院子一把攥住沐容霜颤抖的柔荑。
“沐剑辰，你来的正好，先前两月，村里体恤你家艰难的处境，已经免了你两次献祭的名额，不然你已经尸骨无存了，这是恩德。”
葛大爷怜悯的道：“而眼下百年一遇的严冬到来，每家每户粮食紧缺，若得不到一百担粗粮，你可知要饿死多少人？你沐家难道就不该牺牲一些，给村里家家户户做点贡献？”
“容霜，你是宁愿死也不嫁给鹤龙对吧？”
沐剑辰懒得继续和对方扯皮，深吸口气，看着妹妹，说道。
看着平日里唯唯诺诺，此刻却强硬的沐剑辰，沐容霜黯淡的眼里逐渐腾升起了一丝光泽。
“在场的叔父长辈，婶婶，在我们兄妹的心里，你们其实和我父母无异，饥荒熬熬就过去了，眼下月末百村比试才是迫在眉睫的事，若继续输下去，我鹤家村不知道又有多少户人家妻离子散，白发人送黑发人。”
见沐容霜猛点头，沐剑辰拉着她跪了下来，望着一个个熟悉的长者，道：“今日我们兄妹就让各位长辈做个一个见证，月末百村比试，
若我鹤家村依然输，我沐剑辰和沐容霜，就主动当贡品去喂血蟒……请你们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照顾我父亲一把，他双腿不方便，他……”
说到这里，沐剑辰哽咽起来，泣不成声。
他不后悔，鹤家村的每个人，都是他的亲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送死，沐剑辰宁愿自己也是其中一份子。
更可况，这次继续输，下一次也得轮到他。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如破釜沉舟来的爽快。
“葛老爷子，既然容霜不愿意，那这件事就算了吧，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在场的几十户村民无不给两兄妹的大义打动，潸然泪下，纷纷说情。
“好，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