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闷响,她却毫无痛觉。
感觉到有人轻轻拥抱起了自己,那气息是那般熟悉。让她眷念,让她依赖。她好想睁开眼瞧瞧,是谁!是谁拥有这般温暖的怀抱,竟让她不再感觉到寒冷。是......他吗?不,不会的。他怎么会来呢,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会到这里来。她自嘲地笑笑,笑自己天真,亦笑自己傻,到如今,竟还会奢望能再看他一眼。
不等她睁开眼,便听得头顶上传来嘶声怒吼:“颜止,你竟敢如此待她!”
颜止……
颜止?
颜止!!
她浑身一震,猛地睁开眼,望着不远处怔愣着的颜止,整个人都呆滞了。脑子一片空白,心里却渐渐绝望。
明明疼得麻木了的心,怎么还会有这般深刻的感受呢?莫非是疼得还不够致命。
可,又为何是你。
竟果真是你。
颜止!
颜止!!
颜止!!!
悲痛绝望使得她的情绪波动过大,嘴角的血流的更为汹涌。
抬手扯下面纱,这般轻微的动作她却做得那么吃力。也不知是因着乏力,还是因着不敢面对。眼里的泪水再忍不住,顷刻便流了满脸。
“哈哈哈哈哈……颜止……颜止......”
她悲戚得一阵大笑,早已顾不得残破不堪的身子,顾不得越发汹涌的鲜血染红了一口白齿,那模样绝望得让人心慌。
她感觉她的整个世界在一瞬间都崩塌了,什么深情不移,什么眷念,一切成空,都不过是戏言罢了。
她多么可笑,竟把它当了真!
她又多么可悲,六万年前为他粉身碎骨,六万年后,又为他遍体凌伤!
而他……又多么可恨,一次一次欺骗与她!
颜止,是否上天注定你我无缘,所以我才恋你恋得这般凄惨?
既是不爱,你……又是何苦呢!
她绝望的看向颜止,眼神渐渐空洞起来。似受伤的小兽,那般迷茫,那般无措。体内的血液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争先恐后地往外涌着。
她疲惫的瘫软在莲肆怀里,小声喃喃,不断外涌的鲜血使得她的嗓音断断续续,“我……我不曾想,即便……即便她伪装至此,你竟也能……也能一眼便……便认出来。可……可为何,你……你却……却辩不出……我……的……的身影……好……好绝望……”
颜止慌乱的看着她空洞麻木的眼睛,不断地摇头,却怯懦得不敢往前一步,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倾儿,倾儿……”
瞧着她如此不顾死活,莲肆显得有些慌了。即便封了她周身穴道,却怎么也止不住嘴里翻涌的鲜血。
他急得伸手去捂她的嘴,颤着嗓音让她别说了,以为这样便能阻止她逐渐冰冷的身子。
远远看着颜止飞奔而来时,景凉便知晓自己已无退路,本以为他会一掌了结了她。可即便是死,她也不愿他看见她狼狈的模样,所以她才慌乱得转过脸去。
颜止袭向洛倾的那一掌,她也愣了。
她不曾想当初那人提议的法子竟果然以假乱真,使得他错认了洛倾。至此她总算明白那人所谓关心则乱究竟何意。
见洛倾正要再说话,她赶紧出声,一阵低泣:“颜君,都是景凉不好,你切莫因此伤了真神,毕竟,毕竟真神沉睡六万年却是因着救你。景凉,景凉不愿你因此遭受众人诟骂。不若,不若就让这一切,都在景凉手里了断吧。”
说罢,她作势要自行了断,那缠着细丝的手却缓缓松了。洛倾,即便是死,我也定要你陪葬!
洛倾嘲讽地看着她楚楚可怜的低泣,却冷不丁瞧见她松开的手。眼看着那丝线渐渐滑落。
血凤!
她来不及多想,拼尽全力越下崖去,伸手抓住丝线,在手腕绕紧。试着提了提,奈何都无力垂下,她索性放弃。
她笑着往下看去,似透过重重云雾看到了血凤痞痞的笑脸,她忍不住笑了。
凤爷,既然救不了你,就让小丸子陪你作个伴罢。
你热闹惯了,太安静会不开心的。
她拽紧了丝线,任由身体往下坠去,风刃刀刀割在全身,又浸出血来。这身子还真是奇怪,都伤成这样了,竟还能流出血来。
她又笑了。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如同初生的婴儿,笑得那么纯粹。
......
“不要!”
“不,倾儿!”
莲肆惊得大叫一声,料不及她会如此决绝,毫不犹豫跟着跳了下去。施力让自己降得更快一些,顾不得风刃在脸上留下的道道血痕有损他的绝世容貌。提力将洛倾抱进怀中,孰料力道轻了些,眼看着她就要自手中滑落,他赶紧将自己狠狠沉下去,这才牢牢抱稳。
洛倾一惊,下意识的挣扎,奈何身上气力早已用尽,不过是徒劳罢了。
见挣扎不得,她不由抬头看向他,又怒又怕,“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