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讨伐军以九千军势兵发若狭国吉城,而在若狭国小滨城中,武田元明焦躁的在书房之中踏着步,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主公!”一名近侍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轻声喊了一声,元明红着眼,几步奔到近侍面前,大声吼道:“父亲可有最新消息传回来?”
近侍吓了一跳,慌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颤声道:“主公,老主公的信上说”然而不等近侍说完,元明便粗暴的抢过了信,自己走到一边看了起来,近侍张了张嘴,也就不再说话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元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把信一摔,一脚踢翻了身边的案几,怒喝道:“混账!”
喝完之后,似乎是用尽了自己浑身的力气,脚步一晃便跌坐了下去,近侍似乎想要上前但最终还是顿在了原地。
“九千军势,哈哈,六月十日出兵,哈哈,集若狭一国之力,亦不过六千耳,浅井长政你还真是舍得呀,国吉之后再无若狭武田氏,父亲,您是对的啊!唉。”
元明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栗屋胜久想要靠着四千农兵人打过近江九千精锐讨伐军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他也看见了栗屋胜久失败之后,若狭武田家的情况,失去权力,这是他不想看见的,但却是不得不面对的。
他不由得想起了他父亲义统临去近江之前说的那一番话:“元明啊,我走之后,若狭实际上已经不属于我们了,但是至少我们还保留有一些领地。记住,你千万不要试图反抗浅井家,不然,我们现在拥有的都将不复存在。”
然而年轻气盛的他在叔父信方的蛊惑下,密谋重新掌握实权,最终暴露,在义统第一封书信到来的时候,他还想着与长政扳扳手腕,但是九千人却是将他吓破了胆。
“主公,小的以为,您应该前往小谷城一趟。”
近侍咬了咬牙,恳切的对元明建议道。元明顿了顿,突然歇斯底里的吼道:“来人,此人私通叛贼栗屋胜久,给我把他拉下去砍了。”
屋外进来两名近侍,一左一右提着之前的近侍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直到房门关闭,之前的近侍也没有说过一句求饶或者冤枉的话,一直在看着武田元明,眼神中充满了喜悦,元明,终究是接受了他的建议,而他,就是那个背锅的人。
六月十二日,九千讨伐军匀速进入若狭国,直扑三方郡国吉城,一路畅通无阻,与武田元明不一样的是,武田信方并没有看清事实,仍旧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帮助栗屋胜久,甚至在讨伐军对国吉城实行了笼城战之后,动员了五百农兵,意图破坏讨伐军后勤线路,然而却是被甲贺忍者给侦察到了。雨森清贞抽调了一千常备军势,在甲贺忍者的辅助下,悄悄的来到了武田信方军必然会走过的一处小山谷中。
这是一处无名山谷,道路从谷中穿过,而一千讨伐军便隐藏在道路两边的灌木树林之中,再由甲贺忍者进行了一番修饰,便是就此隐藏了下来,等待着武田军的到来。
日近正午,已经一动不动的隐藏了半个多时辰的讨伐军一个个都分外的难受的时候,从山谷的一方远远的传来了人喊马嘶的声音。浅井政澄扭头看了看身旁默默拉开手中弓箭的少年,手微微的扬了起来,随后一种动物的声音在山谷中悄然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的弓箭开弦声,十分隐秘。
骑着马行走在山谷之中的武田信方听着山林之间传来的动物嘶鸣之声,嘴角轻扬的对身侧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士打扮的中年人调笑道:“猪太郎,这山林之间似乎有山猪奔走啊,也不知道是猪太郎你厉害一些,还是那山猪更加善战啊!”
被调笑的猪太郎也不生气,反而是笑着道:“主公,我猪太郎年轻之时亦是擒过一头山猪的,莫非主公忘记了?”
信方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大笑道:“哈哈,却是有这回事啊,想当年”
“主公小心!”
不等信方回忆当年,一直行走在信方身边的猪太郎猛然大喝了一声,随后便极速将信方拉下了马来,不等信方发怒,一阵惨呼声自身后响起,信方忙回头一看,心底一凉,暗中庆幸猪太郎拉了自己一把起来。
随着这一身惨呼,仿佛是天雷勾动了地火一般,无数羽箭自两侧山腰不断倾泻下来,猪太郎怒喝一声,拔出腰间太刀,护着信方,将飞来的流矢全都挥砍了下来,只是士兵们却没有那么好运了,不断有人被流矢射中,运气好的一箭便已经死去了,没有什么痛苦,运气不好的,却是被射成了刺猬,带着无尽的痛苦死去。
一时间,原本安静祥和的山谷瞬间便成了人间地狱,哀嚎一片,五轮箭雨之后,山谷之中能够站着的武田军已经不足两百人,还有百余人正在地上哀嚎。政澄拔出了腰间的太刀,大喝一声便冲了下去,却发现有一个少年冲的比自己快乐许多,见此政澄只好加快脚步,拼命追上少年。
猪太郎喘着粗气,咬牙拔出了一支射中自己大腿的箭矢,盯着满山遍野的浅井军,又看了一眼正在不断逃跑的自家士兵与武士,长叹了一口气,冲着身后的信方道:“主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