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武士所说的,外面已经是天罗地网,那么唯一安全的地方就只有有着御赐匾额的澜天酒楼了。
好在这几天宁珂一直住在这,一间不错的客房是他身为试吃者唯一的福利。
此时正值一天的忙碌时期,再加上院子里的动静,客房这一带倒是空无一人。
宁珂顺利地把浑身是血的沙星然被进了房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再三确认之后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到了这一步后,宁珂却又是犯难了,他用力地挠挠脑袋,看着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的沙星然,没好气地自言自语起来。
“救你回来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你自己能不能挺下来就看你自己了,我可不会再为了你出去犯险……”
以沙星然的重伤状态,肯定是需要药物治疗的,这点毋庸置疑。
也正是因此,宁珂才会如此说,他不可能去药房买伤药,毫无疑问,这一举动必然会引起东饶城卫兵的注意。
宁珂是不想他死,但是如果把自己也给赔进去了那就不划算了。
在房里呆了一阵,走了出去,保险起见,还是去外面探探消息的为好。
……
深夜,宁珂走在回房间的路上,消息他是没探到什么。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之后他只试吃了一道菜。
大概是因为被沙星然全身是血的样子给吓到了,掌厨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躲在被窝里,直到晚上才出来重新做菜。
走在回房的路上,宁珂双腿止不住地打颤,脸色已从苍白转为了青白。
他一手抚着小路边上的竹木,一边恨恨地暗骂不已,虽然就只有一道菜,但仍旧是把他折磨的********。
“真不知道那几道招牌菜是吃死了几个人后才研制出来的……我他娘的真是犯贱!怎么就不长记性老爱贪便宜呢!下次接任务一定要把任务给了解个通透再去接……嘶!又来!”
宁珂肚子突然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他面色一苦,匆匆跑到附近的茅房里。
几天的时间,澜天酒楼所有茅房的位置倒是让他记得清清楚楚。
等回到自己的客房里的时候,宁珂已经是面无人色了。
他点亮了蜡烛,下意识地将视线扫向了床上,忽然,他全身一震,满脸的震惊愕然:“人……人呢?不见了!?”
是被人发现给官府带走了?
不对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肯定也逃不了干系。
那么……就只有他自己醒过来离开了。
看着床上的血迹,不知怎的宁珂反而还松了口气。
只是他一口气还没松完,脖颈间一抹冰凉直刺全身骨络,他不敢打冷颤,连抖一抖都不敢,生怕做出了一点轻微的动作,紧贴着脖颈的匕首就会向里延伸几分。
他的喉结停止了滚动。
不过冰冷仅仅一瞬,宁珂听到了一声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呼声,然后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吓死本大爷了,还以为是官府的查到这了。”
这个声音是……沙星然!
宁珂光速回头,入眼所见的是沙星然似笑非笑的惨白面颊,面颊之上已经干了的血迹犹自挂在上面。
宁珂有点吃惊,他之前虽然想过沙星然自己醒过来离开的可能,但真的看见他醒过来后反而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
那么重的伤,居然能不接受任何治疗就自己醒过来!?
这是什么样的变态体质才能做到的啊!
沙星然似是知晓宁珂所想,他咧嘴一笑,话语有点艰涩,说话有点艰难。
“本大爷的身子骨可硬着呢,就那点程度想要立刻要了我的命,嘿嘿,真当本大爷是纸糊的啊……不过,我倒真没想到你会救我,你躲在那里看了这么久,在知晓我是个偷盗的情况下还肯出手,我是真没想到,哈哈……说实话,你为什么会救我?本大爷可是相当好奇啊。”
宁珂又是一惊,他没想到沙星然在面对武士的情况下,竟然还把自己的一举一动看在了眼里。
不过他也仅仅只是一惊,并没有在这点上纠结,宁珂指着大门,下达了逐客令:“你别管我为什么救你,你就当我犯贱或者是有根筋搭错了,说实话老子自己都后悔死了,总之,你现在醒了,赶紧离开这里,我可不想因为你把自己也给搭进监狱里去。”
说完,宁珂又嘀咕了一句:“他娘的,今天一整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的,要是还留你在这过夜那还用不用睡了。”
沙星然怔住了,宁珂的话语他一丝不落地听在了耳里,听的清清楚楚仔仔细细。
突然,他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笑声很大。
宁珂被吓的不轻,一手抬起就捂住了他的嘴巴,生怕被别人听出屋子里有什么端倪。
“喂!你笑什么!我的亲爷诶,你这一笑把我的魂都快给吓没了。”
沙星然止住大笑,但还是低笑不断,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哈哈……哈……多少年了,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