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杉说:“你还真惊着我啦。你先坐,我给你倒点热水。”
余杉起身去倒水,徐惠恬静的坐在床沿,四下打量着余杉的房间。房间二十来平,不大不小,收拾得很齐整。床上的被子叠放整齐,徐惠伸手摸了摸被子,似乎还能感受到余杉的体温。墙角的电视柜上多了台二十九寸彩电,那是前一阵丁大侃从南浦的一家歌厅里拿来的。床对面是书桌,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余杉端着热水,拉过来一张木椅子,将杯子放在椅子上。“水有点儿烫,你等会儿再喝。这一晚上够折腾的吧?你是不是又坐硬座了?”
“没有,我这次坐卧铺回来的,节目组给买的票。”
“哦,那还好。看会儿电视不?”
“不用了。”
“没事儿,正好我也想看。”余杉又跑去开了电视。可这电视自打搬进来,余杉就没看过,也没接有线电视,搜了半天,就搜到了个中央一。余杉尴尬的说:“好像是没接有线,只能看中央一了。”
“余大哥,你别忙活了,你也坐会儿吧。”
“哎。”
余杉应承一声,迟疑着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徐惠侧面。这样既不会离得太近,也不会因为面对面而不得不躲开徐惠炽热的目光。
可余杉想错了,哪怕侧对着,徐惠依旧紧紧的盯着余杉。话说徐惠这姑娘自打走出去之后,人变得开朗自信多了,这就苦了余杉,他只能装作看不见,眼睛始终瞟着电视。
“余……杉子哥,你为什么都不敢看我,我有那么可怕吗?”
“啊?没有,我不是怕你,我是怕我自己……”
徐惠抿嘴一笑,她不知道余杉的经历,只当余杉这人很有意思,在一起的时候能进一步,分开了立马就会退三步,以为余杉只是在顾虑两人之间的年龄。徐惠挪了挪,靠近余杉,一把抱住余杉的左臂,头顺势靠在余杉的肩膀上。纤细的右手紧紧握住余杉的左手。
余杉心里叹了口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世间忠贞的爱情故事,大多源自人们心中对自身道德的坚守。人这一生遇人无数,总会遇到几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异性,区别是有的只是擦肩而过,成了彼此的过客;有的则因缘际会,发展出另一段或悲或喜的故事。
余杉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反握住了徐惠的手。良久,余杉突然问:“小惠,你想过以后吗?”
徐惠应了一声,说:“想过啊,我想趁着年轻,世界各地都走走。焕哥说了,杉子哥你给我准备的那几首歌都是好歌,再添几首一般的就能发片了。等我赚了钱,先给家里改善下生活,然后就去世界各地周游。我想去看看大海,光着脚踩在白色的沙滩上。里总能看到这样的描写,我却始终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我还要去非洲大草原,去看看长颈鹿。以后最理想的生活方式,就是工作半年,旅行半年。我还想学学作曲,这样就可以一边旅游一边创作。我不太想当明星,只想安安静静的做音乐。不过……”她仰起头看着余杉:“……我最想的就是不论我在哪儿,都有你陪着我。”
余杉意味深长的说:“那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呢?”
“怎么会?不许胡说八道!”
余杉被轻轻打了下,他张嘴刚要说什么,就听电视机里传来:“……下面播报一条简讯:广东警方日前破获一起特大制造、贩卖假钞案,经过连续一个月的奋战,陆续逮捕犯罪嫌疑人十九名,缴获伪钞两亿余元,搜缴一批制造假钞设备,冻结七个涉案银行账号……”
看着屏幕上闪过的画面,余杉心里一阵激动,终于等到确切消息了!既然已经上了新闻,那就说明警方早就已经冻结了账号。
“杉子哥,怎么了?”
“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我先打个电话。”
余杉抽出身,掏出手机给丁大侃打了个电话。一般银行账户冻结,都是只进不出的状态,很少有双向冻结,所以要想知道账户是否冻结了,只能通过银行的人去查。余杉让丁大侃想办法找到银行内部的人,确认一下乔思其中一个账户是否被冻结了。
九九年这会儿,尤其在东北的土地上,制度有时候就是个摆设,只要你又过硬的关系,就能突破制度的封锁。丁大侃通过大伟联系上了一个银行的信贷员,五千块钱拍过去,对方立马给办的妥妥的。不到一个小时,丁大侃回电话,说账户的确被冻结了。
挂了电话,余杉挥舞了下拳头。釜底抽薪的两步,已经差不多走完了。银行保险箱里的复仇名单被换了,隐秘地点的副本被随时监控,现如今又切断了乔思的资金来源,今天已经是二十六号,距离千禧案没几天了,只剩下点儿现金的乔思恐怕没法去调动更多的资源了。
更妙的是,如果乔思如今在外地,那他身上带着的现金肯定不会多。如果乐观一点,说不定乔思花完了现金才会发现银行卡被冻结。
余杉笑着走进房间,对徐惠说:“好事儿!今天我高兴,小惠你想吃什么?一会儿我亲自下厨。”
徐惠很开心:“好啊,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