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一小半,传达室里的大爷正搁那儿看着十四寸的黑白小电视,瞥了余杉一眼,随即不再搭理。
这年头校门还可以随便进,再过几年就不行了。余杉隐约记得,似乎是某个自费生与某个体育生为了某个女生争风吃醋,然后自费生纠集了一帮社会闲散人员,趁着晚自习涌进校园,将体育生打成重伤。事后,参与者自然没好果子吃,而校园的大门也开始严查起来。学校发了新版学生证,进入校园必须得出示证件。
进了大门,入目的是一条绵长的水泥道,两侧是高耸的杨树。每到春天,杨树毛子随风飘散的到处都是。甭说骑车了,连走路呼吸的时候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吸入杨树毛子。余杉不记得这些杨树是哪一年被砍了的,之后学校种上了法国梧桐,结果一个冬天全特么冻死了。第二天只好拔掉,种上了柳树。
水泥道的尽头是操场,操场的对面是实验楼。往右边瞧,就是余杉挥洒过汗水的篮球场。这会儿的篮球场上人声鼎沸,四周围了一大圈人,不时就听见学生们喊着:“高三六,加油!高三六,进一个!”
嗯?高三六?余杉愣了下,这不是自己班级吗?
模糊的记忆慢慢变得清晰,是了,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学校组织了篮球淘汰赛,时间是利用午休以及每个周日的下午。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场比赛的对手是高三五班,一个云集了几乎全年级体育生的强大对手。说他们强大,不是因为他们技术有都厉害,事实上这些人技术感人,篮下无人防守都能把球投丢。这帮人厉害就厉害在了身体素质以及体能上。
全场近身逼抢厉不厉害?疯跑四十分钟不用换人怕不怕?总的来说这帮人就是一群牲口。打球的人都知道,高中生的篮球水平就是那么回事,平时三对三的斗牛,除非是被对方攻到篮下了,否则大多保持最少半米的距离,手上动作都很干净。到了打比赛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一些技术派球员,一旦遭到那些规则都似懂非懂额门外汉贴身防守,什么技术都发挥不出来。而比赛最终的结果往往是不会玩儿的赢了比赛。
这场比赛就是如此,二把刀体育老师吹罚尺度太大,对方一帮牲口各种损人不利己的动作说做就做,余杉所在的班机上半场完全被压制了。到了下半场,余杉终于发飙了。他在二十分钟的时间里,三分球七头五中,一波流将对方送走。
这时候的余杉就跟麦迪似的,投起来完全不讲理,迎着人拔起来就扔,三分线外接球转身后仰也敢仍,然后真特么能进。余杉觉着这是自己高中三年生涯里唯二的高光时刻,以至于后来麦迪时刻上演的时候,余杉还跟哥们吹过牛皮,说自己当年也上帝附体过,得分还比麦迪多了两分。当然,他没说用了多少时间。
陷入往日的怀念中,余杉不自觉的,嘴角挂上了微笑。然后他猛然想起,好像当年比赛的时候,自己妹妹也跑来凑热闹了。
他脚下加快,很快凑到了连球场边缘,沿着边缘一边走动,一边四下张望。然后他看到了一帮高三女生中,那个矮小的身影。
这会儿,羽绒梳着马尾,穿着小学校服,正跳着脚声嘶力竭的喊着‘加油’。余杉绕行过去,凑到那群女生身后。他也不好意思往一群女生中挤,装作随意的问了一嘴:“比分几比几了?”
有个女生随口答到:“二十七比三十一,我们班还差四分。”正说着,对方中锋篮下拔起来快一米高,几乎用扣篮的姿势将篮板摘下,身体下落的时候又将球补进了篮筐。
“哎呀……”女生们叹息声一片。随即方才答话的女声说:“没事儿没事儿,还有时间,稳稳进一个。”
这女生是余杉的同学,名字里带个双字,也是个体育生。只是高考之后大家散落天涯,再也没联系过,以至余杉连这女生的名字都忘了。他只记得自己高一的时候被这女生欺负过。体育课测试成绩,男女生同时出发,余杉被那女生丢开小半圈,非常丢人。
收回思绪,余杉看了看自己的妹妹,这会儿的余蓉在同龄孩子中算是鹤立鸡群,估计都快一米五了。个子长得飞快,每天回家就吵吵腿疼。等到了初中,其他女孩子一个个开始发育,妹妹却生长缓慢,然后从教室最后一排一点点往前挪,等上了高中,已经坐到了最后一排。
后来才知道腿疼是人体缺钙的反应,妹妹为这事儿没少埋怨家里,说家里当年对她有些忽视,没给她补钙,这才导致余蓉勉强长到一米六。
余杉沉吟了下,装作突然看见一般,说:“诶?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余蓉迷糊的回过头看了看余杉,反应了能有两秒,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叔叔,是你啊!”她立刻笑了起来:“上次的事儿还没好好谢谢你呢,我回家说完,我爸妈就带着我来感谢你,结果你已经走了。”说着,她退后一步朝着余杉一鞠躬:“叔叔,谢谢你救了我。”
“没事儿,没事儿,举手之劳。”
有女生在一旁警惕的问:“小蓉,你认识啊?”
“嗯!”余蓉用力点头:“上次就是这个叔叔推了我一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