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纱微弱的亮光,映照出一个方圆丈许的漆黑祭台。祭台上,一个古老雕花的黄金棺椁停放在正中。
棺椁的盖子打开着,里面一个全身漆黑的小女孩,坐在一方湛蓝色方形物件上,满脸怨毒地看着被丢在棺椁旁,刘昭那苍白透明的脸庞。
“九天水体!居然与那贱妇一样,是九天水体!”女孩虽然全身虽然如墨染般漆黑,但难掩她娟秀的五官。细看之下,与刘昭有三四分的相像。
此时女孩脸上的神色变幻莫定,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惊惧。最后,女孩抚摸着身下湛蓝色的方形物体,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好,太好了!本君终于可以从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出去了!”说着,她缓缓抬起头,看着上方的一片虚无,喃喃低语道:“后羿,冯夷!想不到吧,最后的最后,是我得以飞升,而你们呢?哈哈哈哈!”
微弱的光线下,女孩从棺椁中一跃而出,向着刘昭的灵台扑去!
就在她接近刘昭的头顶时候,一片七色光芒冲天而起,将黑色女孩给高高弹起!
“啊!”毫无防范的女孩一声惨叫,小小身体像断线风筝一般远远地抛飞出去。
“洛宓!你居然将自己的法力封印在这女子的灵台!”黑暗中,女孩怒声喝道,咯吱咯吱的磨牙声不断地响起。
“哼哼,残魂的法力而已,难道能和本君即将化神的元婴相抗?”女孩从最初的震惊中冷静下来,轻飘飘地飞回了黄金棺椁中,又坐到了那湛蓝色四方型物体之上。
喃喃的咒语声细如蚊蚋地响起,声音从轻细缓缓变得高亢,嗡嗡声中,黄金棺椁中有粘稠的黑色液体流出。
那液体一路蜿蜒着浸湿了刘昭周围的地面。很快,粘稠液体越涌越多,咕嘟咕嘟冒着凶戾而难闻的恶臭,汹涌成洪流将刘昭淹没其中。
七色纱在那黑色洪流中忽隐忽现,始终有七色的光晕包围着她的身体,只在那破损之处,黑色液体带着怨毒与凶戾浸入了她的身体中。
刘昭一直处于梦境中。梦中的自己身处在鲜花满坡的河畔,她穿梭在鲜花从中,一边喜悦地看着身后身姿挺拔伟岸的青年,一边采下最美的一朵花,戴在鬓边,巧笑嫣然地问道:“冯郎,我和这花儿,哪个更好?”
忽然,周围的景物一阵扭曲,她忽又身处一座梦幻迷离的水晶王宫。她一脸焦急无措,好像在找什么?她的心头肉,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她的宝贝,在哪儿,在哪儿啊?
泪水滴落在精美的水晶地面,透过满宫的轻柔幔帐,她看见那有着雪白长发的男子,正在和一个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翻滚在一起。满室的酒气,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奢靡味道,隔着层层轻纱,传到她的鼻尖。
然而,她还没看清那有如雪长发的男子面目,却又身处在涛涛洪水中。她悲痛欲绝地看着水中翻滚的白色巨龙,看着河畔上流离失所的无辜百姓,弯弓搭箭,九色水箭闪着寒光,一声声地问着:“冯郎,为什么?”而那箭,却一直舍不得射出。
最后,她感觉到自己身处在洛神之心,忽然看见了一个全身漆黑的女孩闯了进来!刘昭大惊失色,在女孩咯咯娇笑中,黑漆漆的水充满了她的周围,就在她即将被那粘稠的液体淹没的时候,心口处那红色印记里有七色的光猛然亮起!
光芒中,曾经在雪山中遇到的洛神出现,她飞扑到刘昭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地挡在她的前面。刘昭觉得自己仿佛团成了一个小团,被洛神的身体层层地包裹,直到将她与那恶心的液体彻底隔离。
最后,她仿佛回到了很小的时候。姥姥的整齐的发髻还是鸦青色的乌黑亮泽。她温柔地拍着坐在摇椅上小小的刘昭,仲夏夜的星子闪闪烁烁地,在她的头顶晃啊晃的,院子中,满是栀子花的香味。
姥姥轻声细语地讲着:“从前,在蔚蓝的大海中,有一个漂亮的小美人鱼,她是大海的女儿”
火山地底的空间中,黑黑的女孩已经将那粘稠的黑色液体变成了黑色水箭,蜂拥着飞向将刘昭从头到尾地笼罩住的七色霞光上!
“呵呵呵,阿宓姐姐,我看你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女孩桀桀怪笑着,又一轮水箭向嗡嗡鸣响着飞到霞光上,不断地吞噬着那刺目的七色光芒!
“贱婢弥!”霞光忽然猛涨,照亮了整个地底世界的光芒中,传出了洛神轻柔的声音,她连骂人的声音都如水般沁人,“小小水妖,就凭你还想和长河之水抗衡吗?”
“什么?伏羲大神居然将长河之水全部给了你?”婢女水弥的鬼婴停止了笑声,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
“婢弥,虽然你是我的婢女,可是我一直待你如姊妹。”洛神平和安详的声音从七色霞光中传出,将这黑暗空间内的凶戾之气冲淡。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毁我清誉,害我孩儿?”那声音虽然是质问着婢弥,但却没有怨怼,只有浓浓的不解。
“为什么,咯咯咯”婢弥的笑声再次响起,笑过以后,她尖声喊道:“我就是恨你!恨你是伏羲的女儿,恨你是冯夷的妻子,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