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一声喝。
“三房杨鹏,只问你有没有打四房的杨春,谁让你扯其他。你打是没打?”
“我没打!”杨鹏回答。
“那我儿为何受如此重的伤!说是你打的?难道他还诬陷你不成?”
杨春的父亲—四房的老爷杨宾坐不住了,“腾!”的站了起来质问道。
“哎!...还不是因为四伯的那方‘碧水寒潭'....”杨鹏叹了一声。
‘碧水寒潭'是一方洮砚。
洮砚出产于洮州,就是今天的青海,石料是不可多得的绿石,滋润滑腻,哈气即出水珠,贮墨日久不干,故称雄于砚林。是砚中极品,这四房的老爷痴迷砚台,这方洮砚最为喜爱,妥善珍藏,平日不是至亲好友都不拿出来给人看。
“我的...‘碧水寒潭'怎么了?”杨宾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日,我读书乏了,便出去走走,不想在暖香阁见五哥,拿着‘碧水寒潭'又要抵缠头,但那老鸨不识货,还说这样的破石头,河里多了去了,我见是四伯心爱之物,当然上前好言相劝啦...”
“后来呢?...”杨宾声音有些发颤。
“我从老鸨手里要来‘碧水寒潭',准备带回府,哪想五哥上来便抢夺...我肯定闪身躲避啦!五哥一个不小心,就从暖香阁的楼梯上滚落下去了...”
“对了,六伯!当时你也在暖香阁的,可要为小侄作证啊!”
“噗!....”
那个“六伯”正在喝茶,一口茶水喷得老远。
真相他是知道的:两个少爷都在暖香阁嫖宿,
“还有二姑丈....你也是在的...”
“二姑丈”马上解释道:“当时我正在宴请宾客!宴请宾客...”
门口围观的族人“嗡”的一声都开始大声议论。这杨家的老少没事一起去暖香阁那妓院开会吗?
“那我的‘碧水寒潭'呢?”杨宾关切的问。
“被五哥抢去了,一并跌下楼了,跌成了四块...”杨鹏两手一摊,做个可惜状。
“啊!...”
杨宾以拳杵胸,眼睛眉毛鼻子扭成一团,仿佛他的心也跌落成了四块。
“你个讨债的败家货...好好好!只当我当初没生你...今天看我打不死你...”说着捋起袖子,上前便要去揪起杨春。
杨春见势不妙,一个翻身便站了起来。身形矫健,哪有什么伤痛。
一溜烟跑到了门口,回头便指着杨鹏说道:“六郎你不仗义,你可是收了我五十两银子的,说好了这事不告诉我爹...”
杨宾的一只鞋已经飞到了眼前,杨春迅速分开人群,赶紧跑了。
人群哄堂大笑,就连堂上的老爷夫人小姐少爷们,也都憋着,抿嘴不笑出声来,脸涨得通红。
“啪!”
“祖宗之地!肃静!...”
杨政一拍旁边的高脚茶几。把正在打盹的九叔公吓得一哆嗦。
杨政本来想用杨春给杨鹏一个下马威,不成想,却让杨家成了笑柄。
“别以为今天能你能逃过一劫,刚才只是开胃菜,现在这个才是主菜...”
“四六!让醉仙楼的管事过来...”杨政对旁边的四六道。
“四六,你的脸怎么了?”杨政这才发现四六的双颊,有些红肿还有血迹。
四六立刻跪在杨政面前,“老爷,请为小的做主啊!...刚才老爷让我去通传六少爷,六少爷用鞋底抽的...”说着伏地呜呜的哭起来。
杨政拍案而起,指着杨鹏骂道:“跋扈!暴戾!可还有人能管束于你!是我让管家来通传你的,你却将管家打成这样?你这竖子眼里可还有家规?可还有我这个家主,是否要连我一并打了?!”
“他怎么不说我为何打他?我在房里午睡,四六带着家奴直接闯进院内,推倒阻拦的竹香,不曾禀报,直接闯入我的内房。我还以为是官府拿人呢?这等的没规矩....俗话说上行下效,他都如此,下面的人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杨鹏不服的嘟囔道。
“这么说,你还有理咯!”杨政气愤道。
“一个下人,打就打了,依我看,大哥不必动怒。六郎也没说错,直接闯入内房,如果内房有女眷,岂不贻笑大方?这等没规矩,教训一下,也是应该。叫他明白我杨家是有规矩的世家,他也不是什么衙门拿票拘人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