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醒了.....
准确的说,他是被呛醒的,当他有了意识,呼吸的第一口,不是清新的空气,而是冰冷的水。睁开眼,看到的不是明媚的阳光,而是无尽的黑暗。
吐了一串气泡后,李军屏住了呼吸,所有的感官都告诉他一件事—他,在水里。
挣扎片刻,李军还发现,他是在一个狭小的空间,身体无法正常的伸展....
“冷静...冷静...!”李军开始四下摸索,他是在一个类似麻袋的物体里面。
好在边防特种兵训练科目里,有一项就是水下麻袋求生,没有刀具,身体有切割作用的只有牙齿。
李军用牙齿咬住一块麻袋,用尖牙死命搓,片刻搓出两个麦粒大小的洞。编织物是有弹性的,李军使劲把两根手指挤进小洞,用尽全力一斯,一股水流冲击到李军脸上,麻袋被斯出一道口子。
肺部憋得异常难受,水刺骨冰冷,李军冻得开始麻木,凭借求生的本能,李军钻出了麻袋,努力不断往上游。
终于,头颅冲出了水面,他大吸一口气....空气此刻是如此的珍贵。
李军左右望望,他应该是在一个大池塘里。
李军上下牙不住打颤,四肢也软绵绵无法使出一点力气,好在意识尚存,借助舒缓的水流,慢慢的划向岸边。
当双手触碰到坚实的堤岸时,李军再也使不出丝毫力气,四肢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大脑意识开始迷糊,好想睡觉......
耳旁仿佛有吱吱嘎嘎的声音....
凌晨时分,天边才现鱼肚白
新都县,城西,桂花街。一个中年汉子正喘着大气,背着一个少年飞奔着.....
“哐哐哐.....!”
“杨府的!杨府的快开门啊!”
一户高门大院,门口一对巨大抱鼓门墩,厚实的朱漆大门上钉着三排门丁。一个老汉正大力拍打着门上的黄铜门栓。背上背着一个湿漉漉的少年。引来临街几声犬吠。
“嘎吱...“门开一条缝,探出一个眯瞪眼的干瘦老头。
拍门老汉他认得,是经常给府里送菜的菜农老刘
“我说刘菜头!鬼在撵你呀?这天还没亮,你大呼小叫的干嘛?吵着老爷太太们,你可吃罪得起?”老头是杨府的门房。
“哎哟我杨大哥!不是我,是府上的公子...溺水啦!还昏着呢!赶紧给瞧瞧!”
刘菜头急得双脚跳,赶紧从背上扶下用破棉袄裹着的少年。门房老头凑近瞧...一张年轻苍白的脸,湿漉漉的沾着头发,紧闭着双眼,这不是府上的六公子吗!
老头赶紧接过少爷,转身飞奔进府,大呼小叫开“府里的,赶紧起来,六少爷溺水啦...!“
“啊...嚏!那...杨哥!...我的袄....”
刘菜头打了喷嚏,刚才跑得一身汗,现在寒风一吹,还真是冷。
“我的独轮车和一车萝卜还在堰塘边呢....”
刘菜头双手抱肩,蹲在门口....头顶高悬一块檀木匾额,上写四个大字...
状元及第
当李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第一感觉是有点热。
他睡在一张古色古香的大床上,盖了两床厚厚的锦缎棉被。
李军转过头,打量这间屋子。
纸糊的窗格正对着床,窗格下是长条书桌,书桌上文房四宝,笔架纸镇,几摞线装书。
书桌上还摆有一个香案--牌位、香炉、烛台、供果一应俱全。
书案旁边是古色古香多宝格,,墙角是红木浮雕大衣橱。
眼睛扫到的地方,没有一件现代感的物件....
“呵...谁救了我?这主人的房子古色古香的....”
李军试着伸伸胳膊,伸伸腿儿....都还好,就是头好晕得厉害,一摸,发现头缠着布条,后脑勺肿起一个包,摸一下都痛。
“我的行李呢?里面可有管制刀具的,还有我的枪....”
李军猛然觉醒,他还是逃犯....
“艾哟!....头好痛...”
一些记忆片段涌入他的脑海:天启五年...巴蜀新都县杨府...我是杨鹏...杨府的六少爷!
什么情况?为何有两个记忆?
突然从房间另一边,窜出一个道士模样的人。
又黑有瘦,留着山羊胡须,右手拿着一把桃木剑,左手拿着一张黄纸符,双手左劈右刺。在床前鬼上身一般上蹿下跳,口中念念有词好似唱大戏。
那道士表演得太投入,完全没发现李军已经坐到了床边...
只见老道士停下来,将手中的灵符用烛台蜡烛点燃,在空中晃悠几下,又迅速把烧成灰的灵符,塞进书桌上一个水杯里,继而端起水杯大口喝起来....喉部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这是在涑口吗?我去!....太不卫生了”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