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商量以后,我便时时刻刻收集着身边有用的东西,准备着逃跑。而且晚上的药我也没吃了,学着老猫把药藏到舌头下面,最后去厕所吐掉。吃饭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把面包、饼干一类的食物藏到衣服里,导致我连着好几天都随时感觉肚子是空空,瘦了好几斤。
我在藏食物的时候,发现除了白晶晶、老猫在藏以外,还有那个戴面具的男的以及他旁边的好几个人都在藏,已经接近一半多的人在藏东西了。老猫那天对我说,他还会叫上几个人一起跑,光我们三个跑出去够呛,可是这人特么的也太多了点吧,干脆到时候敲锣打鼓的跑出去算了。不过我也不能阻止人家啊,不过人多了大概不好行动,我想找个时间找他们商量商量我们分批逃跑,或者先跑出去了报警再回来救他们。
我找老猫说话,开口就问他:“人太多了点吧?”
“不多不多,你看看这里多少人,我们才跑几个啊?人多好办事嘛。再说了,你可能不知道,那个戴面具的男的很厉害的。”
“你那里看出来他很厉害?”
“他在这里还享有戴着面具,不露出真面目的待遇,还不厉害?”
这话说得我竟无言以对。老猫又道:“得想办法帮我找一根细铁丝,我得用那玩意儿开门。”
我连连答应,随时注意着哪里有细铁丝,想趁机偷一根藏起来。
我们的逃跑计划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藏食物、收集有用的东西,老猫不知道在哪里搞到了一大卷纱布,他说这玩意儿得留着,说不定就有用了。
大约过了一个周,有一天中午吃完饭,我们照例带上眼罩被带出去“放风”。那天天气很好,“放风”的水泥地旁边晒了些衣服,都是我们平时穿的病号服。老猫又和发了疯一样,一直那些衣服下面钻来钻去,护工警告了他好几次,他也没听。病人们都笑嘻嘻的看着他,包括那个面具男也是。我不知道老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一直没搞清楚老猫是不是真的有病。因此,我也没有去阻止老猫,我怀疑他有别的什么用义。
老猫在衣服下面钻了一会儿,就开始动手把衣服都往地上扔,边扔边踩,满脸笑呵呵的,跟个傻子一样。我一看,不对,他这是犯病了吧,就赶紧上去,一把抱住了他。刚刚抱住他,他就把一个什么东西塞进了我的衣服里,然后朝我眨了眨眼。这时候,两个护工上来摁住了老猫,他又如同上一次一样被带走。
等我一回到屋里,我就连忙把老猫塞在我衣服里的东西拿出来,赫然是一截铁丝。原来他在衣架下边转了半天,掰了一截铁丝下来。我小心翼翼的把铁丝藏了起来。其实藏不藏也无所谓了,我发现这些人应觉得我们毫无逃出去的可能,所以在这方面有些大胆。他们担心的是我们自己伤害自己或者是为别人带来什么不便,倒是挺像精神病医院的作风。
第二天早上,老猫一个早就蹦跶到我屋里来了,取走了铁丝。
“已经成功一半了。”老猫临走前还对我竖了个大拇指,我苦笑了一下,这算哪门子成功?
老猫取走了铁丝以后,好像对逃跑没那么积极了,动作缓慢了下来,好几天都没有什么大动作,就在我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他又有了新的动作。每天都在练习开自己门上的锁。自己忙的不亦乐乎。
这天晚上,我照常去厕所把药吐了,回屋的时候在走道里碰到了老猫,他看着我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蹦着就往他自己的屋去了。
我回屋脱衣服睡觉,不一会儿就和周公见面去了。我发现虽然我没有吃安眠药,但是我的睡眠渐渐好起来了。我正做梦,梦到正在吃鸡腿,啃得满嘴油,突然有个人跑过来嘭嘭嘭就把我盛鸡腿的盘子扔在地上,还有我没喝的一大杯可乐也摔得满地都是。我一下子醒了过来,听到有人在敲我的门。我正想骂娘,一想不对,我这是在医院,谁会敲门。赶紧打开门一看,老猫笑着看着我说:“我把门打开了,快带上东西跑路。小声一点,不要吵醒别的病人。”
我一听,心里就翻腾起来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大鸡腿在盘子里等着我呢。
我连忙把身上的病号服脱下来,换上了我自己的衣服。我可不想跑出去以后被人看见穿着病号服满大街溜达。穿好衣服以后,我把吃的东西和我的笔记本放到一处,准备去找我的背包装东西,在柜子里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我的背包,不知道被谁拿走了。走廊里有轻轻的声音,我知道可能大家都准备好了,在等我。我只好把东西裹在我的病号服里,像古人那样,打了个结,背在了肩上。
我到走廊里一看,只有老猫、白晶晶、面具男和一个戴眼镜的人。看来老猫没有去叫别人。我向面具男和戴眼镜的人点了点头。老猫伸手推开了铁门,带着我们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走到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开了门就到了外边。
外边正是明月高照,地上的树影枝叶可辨。一条细细的水泥路向前延展,我们沿着水泥路走了不远,就纷纷骂娘。谁也没有想到,水泥路的尽头就是我们活动放风的地方,离房子那么近。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