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艇启动,激起大片的水花,沿着江河而下。
“这炮管这么细,管用吗?”
“咱们可要通过几百里的日占区,安全吗?”
林施雯龙芸小花兴奋的在炮艇上乱窜,不住的询问着,早就听说过这两个洋气玩意儿,却由于大坝的存在一直没机会见到。
“两位夫人,别看这炮管细,可火力猛啊,在这江里小鬼子的军舰进不来,咱们这炮艇就是江中一霸,他们见着躲都来不及,哪敢找我们的麻烦!”
“虽然日占区有几百里,可这江河是咱们木马县和八路根据地的生命线,八路方面心知肚明,一旦小鬼子在沿岸搞什么花样,咱们立即就知道,然后组织拔除,你们就放心吧……”
炮艇上的战士们信心满满的说着,耐心的解释着。
虽说和重庆方面的生意因为蒋委员长的命令受阻,但路远很清楚,这生意迟早会恢复,所以从未放弃保持航路的畅通,这条运输线,八路方面也绝对离不开,当然会全力配合。
有了炮艇在,日军想在两岸再搞什么铁索拦江,是再也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一些散兵游勇的地面部队,面对炮艇只有逃跑的份,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一般的炮火,根本打不穿炮艇的钢板——而且因为炮艇的速度太快,他们也几乎很难打中。
“厉害啊……”
“是啊,想不到咱们团现在都这么牛了!”
林施雯龙芸感叹道,牛疙瘩大狗熊在一旁不住的砸吧着嘴,想着在上海战场被日军的舰炮砸的抬不起头的时光,颇有几分扬眉吐气,农奴翻身做主人的感慨。
这些,路远都没有参与,他看着远方,重庆的方向。
到了这个时代,他接触过的时代伟人很少,除了邓政委之外,其余人都没见过。
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有争雄之心,另外一方面,无论他的名气有多大兵马有多少,可终归在明面上只有一县之地一个团长之明,也根本够不上和那些时代伟人们交流的资格。
除非对方像邓政委一样,不耻下问,前来拜访。
而这次,他去重庆,就要直面这时代的两大领袖之一的蒋委员长了,无论对方在军事方面表现的如何挫劣,无论对方手握一手好牌却打的稀烂,八百万大军三年败个精光最后被逼的逃亡台湾。
但不得不说,蒋委员长依旧是这个时代绝对无法忽视的大人物之一。
安全方面,路远没担心,他只是在考虑,这次和蒋委员长的交锋,能替木马县和川军独立团争取多少话语权。
他再也不想看到涞源和仙人峡这样千夫所指的场面发生了。
他无所谓,但他不得不考虑团里将领们战士们的感受,不能让这些人跟着自己一起挨骂,不能让他们又流血又流泪。
山城,重庆。
“先生,可怜可怜我们,给口吃的吧……”
“大老爷,赏点钱吧……”
大街上,不时有穿的破破烂烂的孩子或者难民们在带着哭腔乞讨,贩夫走卒们急匆匆的来去讨生活,棒棒们,抬滑竿的,和那些坐在滑竿上肥头大耳锦衣玉食的,酒楼里喝酒划拳的,穿行在人群中不耐烦的摁着喇叭的汽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是陪都,被日本人逼的两年三迁的陪都,耻辱的象征。
可是,那些达官贵人们照样吃喝玩乐,穷苦人们照样苦苦挣扎,艰难求活,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
其实,也有改变的,比如街道上不时出现的游行队伍,那些高举着条幅,高喊着口号的学生青年们,他们正试图用一腔热血,去唤醒这个在苦难贫穷中逐渐变的麻木的民族。
他们做到了,虽然正面战场上依旧一败再败,但日军的战果,再也不像最开始那般顺利,开始有越来越多的战士,将领们敢去拼命,敢去流血。
“先生,先生,我们在为了战争筹款,请慷慨解囊吧——看在祖国的份上,看在四万万在水深火热中苦苦煎熬的同胞们的份上……”
两名女学生抱着筹款箱在敲着车窗,声音慷慨激昂的同时又带着哀求,可她们的眼神明显和那些乞丐有分别,她们哀求,但绝不卑贱。
“让开,让开……”
司机在死命的摁着喇叭,可前边的游行队伍似乎根本没有让路的意思,气的那司机直跳脚,对敲车窗的女学生们熟视无睹。
“嘴巴上嚷嚷就能救国?嘴巴上嚷嚷就能打跑鬼子?”
车内的孔令杰一脸鄙夷的嗤笑道:“都说书生造反十年不成,我现在是真的体会到了,不过今天,我倒是发现了他们在干嚷嚷之外的另外两样本事——一是会挡路,二是还会要饭!”
司机闻言差点笑出声来,一个加速差点没将两名女学生带倒,引起了一片惊呼。
“令杰,嘴巴放干净点!”
一旁的宋青厉声呵斥道,然后摇下了车窗对两名吓的脸色发白的女生招手,将一叠法币塞进箱里道:“辛苦了,同学们!”
“多谢先生,为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