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司令和薛司令来了”
“他们来了?唉,怕是又要打仗了,不知道这次,又得死多少人”
军营里四处都是这样的流言,对于士兵们来说,长官驾到,几乎就那么几点,在大战开场之前到部队鼓舞士气之类。
长官想要胜仗,而士兵们,却只想活命,这是一个天生的矛盾,更别说他们面对的,是从来都没能战胜过的日军,于随着司令等人到来的流言一起在二十八军驻地里弥漫开来的,更有无尽的恐慌情绪。
“听说不只是为了打仗,好像两位司令过来,是为了见一个人呢!”
有知情的人神秘兮兮的道,路远到来之事,众多将领们都不愿意谈论,毕竟对他们来说,路远的功勋越是显赫,就越是反衬出他们自己的无能。
但,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
程潜和薛岳两位司令星夜兼程骑马过来亲见路远的消息,依旧像是燎原的星火一般飞快的传遍了整个二十八军的驻地。
“滋滋,别的人要见司令,都是眼巴巴的赶过去,路团长这面子可是大的不得了了,居然让两位司令连夜骑马赶过来见他唉,啥时候我才有这样的面子啊!”
“这有啥好奇怪的,路团长和他的川军独立团都干了些啥事,谁不知道?那可是咋们全中国唯一能和小鬼子掰掰手腕的部队也就是听说路团长跟那些走的近不受委员长待见,要不估计委员长都得亲自跑来见他呢”
“是啊,要不是路团长跟八路方面不清不楚,恐怕现在早就不是团长了,军长啊司令的,都有的当呢!”
众多士兵和低级军官们议论纷纷,同时也开始期待,期待路远这个充满了魔力的人物,能不能带领二十八军和周边的队伍,给狂妄的土肥原贤二的部队一个狠狠的教训,出一口十几万人被两万日军撵的像野狗一般的窝囊气。
十几万部队,被两万鬼子打跨,这可是千古笑柄,这些士兵们作为这笑柄中的一员,有谁会不想好好的打一仗,替自己挽回一点颜面?
“路远这个混球,明知道司令你们会过来,居然不在屋子里好好呆着,大早上的跑哪儿去了,真是气死我了!”
军部内,萧山令在气急败坏的咆哮道,毕竟两个司令来见路远这个团长,已经算是给足了路远面子,现在可倒好,这混蛋人影都没有让两位司令干等着,实在是有点不识抬举的味道。
“没什么了,只要路远能帮着我们干掉土肥原贤二,别说我等他一会儿,以后让我们天天早上去他床头给他请安都成啊!”
程潜和薛岳道,带着十几万大军然后被土肥原贤二击溃,其中桂永清黄杰阵前逃跑造成的全线崩溃是不争的事实,可作为兰封之战的总指挥官,二人也难逃指挥不力的谴责。
现在,二人都急需一场大胜来挽回自己军旅生涯的声誉,要不然,就凭这一仗,他们怀疑自己就会永远的被刻在民族历史的耻辱柱上,永远的遭受子子孙孙们的嘲笑。
“程司令,薛副司令,你们就别这么耿耿于怀了!”
看到二人的神色,萧山令长叹一声到:“普通的老百姓不知道,可委员长还有我们都知道,兰封之败的责任根本不在你们身上”
程潜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到:“老萧啊,我们不是怕人笑啊,我们是对不住那些死在洪水里的那些百姓啊几百上千万人啊,就算是为了他们,我们也想要赢一场啊”
“是啊,这阵子成夜成夜的睡不着啊!”
薛岳哭丧着脸接着说道:“这种痛苦,别人不理解,难道萧军长你还不理解吗?要不然,别人都不愿意来二十八军接手这烂摊子,你却求着赶着的要过来?那么多的死人啊”
萧山令不说话,南京之后,他在武汉赋闲到了现在,别的军官都笑他现在借着南京之战顽强抵抗的之威名,可以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了,可他自己知道,一想到那满城满江的尸体,那被血染红的长江水,根本就无法睡着。
每一次闭上眼睛,就看到了无数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二十八军现在就是个烂摊子,军长桂永清被撤职,师长龙幕韩被押往武汉上军事法庭,整个军军心涣散,又加上面临着洪水之后收复失地,一雪前耻的任务,根本没有人来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萧山令去委员长官邸整整磨了三天,终于得到了这个不是机会的机会。
他要复仇,为了南京的那些死人,也为了这些死在洪水里的死人,他已经做好了不胜就死的准备。
薛岳的话一出口,三人便齐齐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萧山令已经跟二人介绍了军中下属之师长,团长等各级军官作战意愿消极的情况,而程潜薛岳也跟他说了其余各集团军的情况,消极抗战的情绪,蔓延在每个军队的每个角落,即便是有桂永清被撤职,龙幕韩可能会被处决的消息,都无法触动那些将领。
简直是一谭死水,让人看不到希望。
他们都清楚,要是将这样的部队勉强带过去和日军交战,结果将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