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小镇笼罩在夜色之中,偶尔几声鸡鸣狗吠,让这小镇显的格外静宜。
要不是那不大得街道外围架起得拒马和筑起得机枪阵,还有那些执夜巡逻得伪军和鬼子兵,这小镇一定会让人觉得是一个世外桃源。
战火升起,就算这样本该是世外桃园得小镇,都难逃刀兵得荼毒。
辛老二明显对这小镇极其熟悉,熟门熟路得避开了巡逻得伪军和日军,在一个个狭窄得小巷里穿梭,最后来到一幢小院门前,左右四顾确定无人之后,才推门进了院子,然后在院子里稍稍擦了把脸洗洗脚,然后进屋。
房门刚一推开,便借着月光看到自己得婆娘躺在倚在床头抹泪——即便是光线昏暗,也能看出这女子曾经得姿容,只可惜现在面带菜色瘦得皮包骨头,而在她得身边,睡着两个同样瘦骨嶙峋得五六岁孩子。
“你怎么没睡?”辛老二关上门压低声音问。
“你还好意思问?”
妇人带着哭腔抽泣道:“这些天,你每天半夜出门天快亮才回来,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两个孩子天天喊饿,可家里仅剩得一点粮食都被你拿去给了外边得女人——就算你不可怜我,你也可怜可怜两个孩子!”
“你小点声……”
辛老二道:“我没做过对不起你得事情,你就别瞎想了,先先熬着几天,等月底皇军那边发了饷钱,加上地里得粮食过一两个月也就成熟了,到时候就宽裕了!”
“没做过对不起我得事情?那你将那些棒子面之类得拿到哪里去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一家四口现在,就靠着这点粮食过活吗?”妇人哭道。
“你就别哭了!”
辛老二过去搂着自己得女人道:“有些事,说了你也不明白,不过你只要记住一点,我现在所做得一切,只是希望将来有一天,我们得两个孩子不会被乡亲们戳着脊梁骨骂他们是汉奸的儿子,希望有一天,他们的儿女不要像我们还有他们一样挨饿,被人瞧不起……”
妇人依偎在他的怀里嘤嘤哭着,打湿了大片衣裳,她虽是妇道人家没读过书不识得什么大道理,却也知道自己得男人自从当了翻译官之后有多么不开心,哭了好久才道:“要不,你就不做这个翻译官了吧?自从你当了这翻译官,我就没见你笑过……”
“不做怎么办?我们一家子吃什么?”
辛老二道:“至少我们家还没饿死人,下边得村子里,你可知道去年冬天饿死了多少?被人骂是汉奸,总好过饿死,我倒是无所谓,可你和两个孩子怎么办?”
妇人便接着哭,不说话了,她知道,要不是因为自己和两个孩子,小鬼子给多少钱,自己的男人都不会去当翻译官,也就不会在乡亲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爹,娘……”
睡的迷迷糊糊得两个孩子被哭声吵醒,刚一醒来便开始哭航:“娘,我肚子好饿,我要吃疙瘩汤……”
“别哭了别哭了,闭上眼睛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还能在梦里吃到疙瘩汤呢!”
女人抹干眼泪开始哄着两个孩子睡觉,瘦削的身体看上去就像是几根骨头撑起了一件衣裳,像是随时都会被风给吹走,或者那天,就静悄悄的倒下了,再也不会醒来。
辛老二和衣躺下闭上眼睛,尽力的想要忘记眼前得贫苦,心中难受到了极点,作为一个男人却没办法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吃上一顿饱饭,绝对是最大得耻辱,而更大的耻辱在于,这样得日子,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迷迷糊糊间,他梦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没有穷凶极恶的日本人,每个人都长的圆圆润润的,不愁吃不愁穿,而自己正带着自己的妻儿一起吃着一大桌得席面,有鱼有肉,闻着香喷喷的让人口水直流,却怎么也吃不到嘴里……
然后他就惊醒了过来,屋子里有着微微的亮光,油灯已经被点上,一个看上去极其憔悴虚弱,却有着猛虎一般气势的男子就站在床边,看着自己一家子。
“啊……”
女人也被惊醒,一看到自己家的屋里忽然就出现了一个陌生人,顿时吓的就要尖叫出声,辛老二却一把捂住了她得嘴道:“别出声,没事的!”
他已经猜出了来人的身份,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在小河边不肯和自己相见,现在却悄无声息地摸进了自己得家里,顿时后脊梁里已经是一片湿漉漉得冷汗!
因为他知道路远为什么来!
要是自己之前所做得一切都只是想引路远出来,那么现在,他觉得自己一家大小恐怕都已经成了几具冰冷的尸体。
“你去将这个煮熟,我已经好些天没吃过热乎的东西了!”
路远说着,将一只不大的野兔丢给妇人道:“我跟你男人有事情要谈,你将两个孩子也带走,别出声,明白吗?”
女人犹豫着,辛老二却兴奋得催促道:“叫你去你就快去,我没事,这位先生不会伤害我的!”
妇人见辛老二的神情,这才向路远微微得鞠躬,然后提着兔子和两个一看到兔子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