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乍现,房中的黑暗消退了,而我却觉得自己正处在深渊里,寒意从我裸露的指尖一点一点吞噬着我的全身。
师父被囚禁,两位师兄都被关了起来,我也被他们骗到了这儿。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呢?
我呆立了一会,走到师父旁边,问道:“他们是想做什么?”
师父看着我,语气有几分颓然,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只是将我囚在了这儿。”接着又叹道:“阿珠,当初你与我说要做些准备,我那时没怎么在意,现在后悔已晚。”
当时我只是与师父说要做好舆论上的准备,但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今日这个地步。
我说道:“谁也想不着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竟然囚禁了师父您。”
师父的目光落到别处,道:“若只是我一人,我倒不怕,不论他们将我囚禁到何时也没关系。只是,他们将你也牵扯了进来。我就想不明白了”
话音刚落,房门砰地一声被猛地推开了。寒风灌进来,烛火摇摇晃晃的,似是要熄灭的样子。
我看不大清楚。他们站在门口,然后又朝着我和师父走了过来,大约有四五个人。
待他们走到跟前,我发现他们一张张都是陌生的面孔。
师父看着一个脸面干瘦、下巴留有短胡须的男子,开口道:“泊江,你把我徒弟骗过来,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叫“泊江”的人冷笑了一下,道:“自然是让你和你的好徒儿叙叙旧。多日不见彼此,你们只是这么站着说话怎么够?不干点别的吗?”
“闭上你的臭嘴!”一句话冲口而出,我狠狠瞪着他。
师父向来洁身自好,做人最重清白,我最见不得别人拿这种话侮辱他。
泊江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道:“这里哪有你这娼妇说话的份?”
我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正欲还口,师父伸手拦了我一下,与泊江道:“你想做什么就冲我来,白莲社的内务与我徒弟无关,她不是白莲社的,你们私自将她关在这儿已经背离了道义,再出口伤人可就是无耻至极了。”
“无耻至极?”泊江重复道,又环视了一眼周围站着的几个男子,随即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来。
“你们俩个才是真正的无耻至极吧?师徒之间竟有如此让人所不齿的勾当。”其中一个着交领白服、领口为黑锦锻的男子看着我和师父说道。
“荒谬!”师父忍无可忍,怒道。
“如何就荒谬了?”泊江慢悠悠地踱着步子,“你身为白莲社的宗师,却私自收了一个女人做徒弟,这种事情才叫做荒谬吧?”
师父冷着脸,回道:“收这个徒弟的时候,我还不是白莲社的人,你不要在这颠倒是非。”
泊江顿了一会,说道:“虽然那个时候不是,但后来你成了白莲社的人,而且还坐上了宗师的位置,就应该与这个女人断绝关系。你们现在这样厮混在一处,就是对我们白莲教的极大侮辱,我们白莲教的名声都要被你们两个淫夫、娼妇给败坏了。”
“你住嘴!就知道血口喷人。”我愤怒地道。
泊江望着我,道:“说你是娼妇还真不假,哪有女人像你这样泼辣,这样不知廉耻的?”
“那我要默不作声地容忍你这个恶狗咬人了?”我回击道。
“你!”他乍然作色,猛地竖起食指对着我,原本离得极近的两道眉毛因为生气都连在一处了。随即一甩手,牙齿缝里蹦出一句话来:“我堂堂宗师,不跟你这个娼妇计较。”
我挑了一下娥眉,轻飘飘道:“您想骂什么尽管开口,千万别憋伤了自个儿。”
泊江额上的青筋鼓了起来,面容扭曲。他摆过头去,将手背在身后,咬牙切齿却又缄口不语。站在他身旁的男子低声细语地安慰他,可他的脸色还是如猪肝那般。
师父缓缓道:“徒弟是我早就收下了的,岂是说断绝关系就能断绝关系的?况且她的父亲是我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我是受朋友之托教导她的。”顿了顿,又道:“纵然你们认为我收她为徒不对,但也不该将她连累进来。徒弟是我收的,要错也是错在我。至于你扯出的这些污言秽语,纯属于无稽之谈、栽赃陷害。”
“白君瑜,”泊江看向师父道,“你休想用这些谎话蒙骗我们。面上装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实际心里的那点心思龌龊不堪。打着师徒的名义,行的确是那恶心的勾当。之前我听人说起这样的事,以为是谣言,要不是因为上一次我来你这儿发现了这个女人就住在圣莲堂内,我还不敢相信这事。”
他往前行了一步,继续与师父道:“你就是与这个女人有染已久,心早就不在圣莲堂了,你为了这个女人,竟然要抛弃同门、离开白莲社。你早就被淫心蒙蔽了双眼。”
师父薄唇紧抿,眸中淬着寒光。
我紧咬了一下牙关,忍着心中的怒火,说道:“那您上次到我师父这儿是来做什么的呢?”
泊江愣了一下,回道:“别人说他重病了,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