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月映大概是急切地想说话,却忘了嘴里包了饭,所以呛住了,咳个不停。
“你慢些。”我嗔怪道,起身去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
月映用帕子捂着口,缓了一会,方道:“琯娘很器重姜家的大娘子,这些年来,姜家大娘子跟在琯娘身边帮衬着琯娘做了不少事,所以琯娘想以后把田庄交给姜家大娘子打理,突然间出了这事,琯娘她很是意外”
说着说着,她自己变得一脸茫然,嘟囔道:“不过,难道姜家大娘子嫁了人就不能帮琯娘打理田庄了吗?这又是为什么呢?”
倒也不是不能,只是不大方便了。嫁了人就是人家的媳妇,既要操持好一大家子,又要操持整个田庄,她就得扮演好两种不同的角色。她要在整个田庄树立威信,又要遵守夫妻人伦纲常,对自己的丈夫顺从。要处理好这些并不简单。
而且,她嫁给刘四郎这事必定会给她惹来争议,日后若是想让她来打理田庄,恐怕难以服众。
我心里敞亮了几分,对姜家大娘子不禁产生了几分好奇。只是,我今天忙了整整一天,并没有在琯娘身边看到她。不过丫鬟这样多,难道是琯娘有意不和我介绍她的。按理说,琯娘应该会让她跟在旁边的。
“你见过姜家大娘子吗?”我问月映道。
“没有见着,桂香说她病了,不方便出来见人。”
我拨了一口饭在嘴里慢慢嚼着,心想,生病是假,不方便见人才是真的吧。毕竟是处在风口浪尖上,闭门不出能少惹些争议。但这样一来,外头不就只有刘四郎一个人扛着了?
“那姜家大娘子也是愿意嫁给刘四郎的吗?”我问道。
“应该是吧,不然刘四郎为什么说他跟姜家大娘子有情?”
“人家又没出来表态。”我说道。
“迟早的,琯娘今晚就去姜家大娘子那儿了。”月映说完顿了顿,又问我道,“珠娘会站哪边?”
这又不是站队能解决的事。我叮嘱月映道:“我们不能乱说话。人家既然找的是琯娘,那就由琯娘来处理。琯娘要是觉得有必要,自然会与我说的。”
“嗯嗯。”月映极力点头,道,“珠娘放心,我不会留人口舌的。”
这一顿饭用的时间比平常要久些,吃完了饭,一个小丫鬟又端了一碗用银耳、莲叶和薏仁炖的汤羹过来,说是琯娘让准备的。
琯娘做事的确细心妥帖。我招呼那个小丫鬟道:“把这汤羹也给琯娘送一碗,她白日里一直都陪着我跑前跑后,夜里还要操劳,让她当持好自己的身子。”
小丫鬟见我赏了琯娘,神色立刻变得很喜悦,高高兴兴应了然后下去了。
第二日一早,我梳洗妥当,在厅里没坐多久,月映就与我说,琯娘来找我了。
我心里有些纳闷,昨日忙了一天,田庄的事了结了大半,剩下的无非就是跟我说说田庄上的帐了。而且那都是记在账本上的,到时候带回去就可以了。
田庄日常的一些事情也要她来操持,她其实可以不必这么早来见我的。
揣着这些疑惑,我让月映把她请到了上房。
琯娘进门后见了礼,便向我感谢昨晚送给她那一碗汤羹。
这样的小事,她却如此放心上,还早早过来与我拜谢。我惊讶之余,又有几分钦佩,便请她坐了下来,同她聊起了上午的一些安排。
但琯娘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心里似是揣了别的事。
果然,没和我说几句,她就道:“昨日庄子里发生了一件事,我尚未来得及与少夫人说,今日便向少夫人禀明一下,少夫人也好帮我拿个主意。”
我隐约觉得她是要和我说刘四郎和姜家大娘子的事,心里头不禁奇怪自己并未过问这事,她怎么会主动跟我提起呢?
琯娘坐在椅子上,神情流露出些许不安,细致地将刘四郎和姜家大娘子的事与我说了一遍,比昨天月映跟我说的还要详细些。
说到后来,琯娘道:“昨晚少夫人让丫鬟给我送汤羹的时候,我正是在姜家大娘子那儿,因为担心太晚会打扰到少夫人,所以昨日便没有同少夫人说。”说罢,又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道:“还请少夫人莫要怪罪。”
我忽然明白了过来,琯娘之所以这样早过来主要是想同我赔罪的。
她以为我昨晚给她送汤羹是在提醒她那件事不当瞒着我。毕竟在她看来,她是田庄的主子,而我是她的主子,出了事情我这个少夫人是有权知道的。
可我能拍着胸脯说,让丫鬟给她送汤羹的时候,我绝对没有想过这一点。我只是体谅她一个女子打理田庄不容易,所以那么做。
但在她看来,我那么做是在敲打她、提点她,于是巴巴地过来给我赔罪。
我忽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既然把话都说了,我自然也是要好好回她的。
月映捧上茶来,然后立在了一旁。
我抿嘴一笑,与琯娘道:“琯娘多虑了,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