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的嘶鸣声,独角兽的怒吼声,刀剑的撞击声,瞬间交织在一起。邰宵白芒剑跟对方接了一招,趁着独角兽一缓的时机,再次用力一夹马腹,胯下的奔马陡然一跃,跟对方拉开半剑距离,但仅仅只是片刻,独角兽就再次追到邰宵身后,那天魔门弟子扬起手中血刀,狞笑声中,兜头砍下。
“去死!”
凌厉的刀锋劈开空气,呜呜着,瞬间坠落邰宵头顶,邰宵偏头躲过,顺手还了一剑,这么一缓,马匹就坠入对方的包围之中,四柄血刀陡然将头顶的阳光遮住,一起劈砍下来。
作为剑玄九英之一,邰宵执掌白芒剑已经九个年头,此时,三十岁的他只比林恒之跟赵成小了几岁,正是人生巅峰,见到四柄血刀齐落,邰宵嘿的一声喊,一招怒射天狼,白芒剑跟对方的血刀接在一起,轰然巨响中,四名天魔门弟子手中巨震,两柄血刀被震飞,两人从独角兽上落马。
同时,邰宵胯下的马儿也一声嘶鸣,前腿骤然扑倒,邰宵毫不慌张,单手在马头上一按,已经飘身而起,落到王霄云身后,两人一骑,越过前方一处山坳,消失在天魔门弟子眼前。
天魔门众人被落马的两名弟子一阻,六英已经转过山坳,纷纷怒喝声中,天魔门后边几名弟子弃马纵身,从山崖上飞身而上,他们纵上山顶,冲着路上的六英直线追去。
山顶上风声烈烈,扬起他们的黑色大氅,他们如猎豹一般,飞跃一块块巨石,然后从前边的山峰飞身而下,哗啦啦的碎石被他们踩下地来,落满了整个山路。
等到六英转过一条弯路,前方的天魔门众人已经一字排开,他们口中骤然暴喝,如铁闸一般立在原地。林恒之环顾左右,左边是陡峭的悬崖,右边是荆棘丛生的山坡,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五英,陡然喝道:“布阵,杀死他们。”
…………
剑玄宗莲花台,酒真人脚下踩着先天八卦方位,手中剑蓦然刺出,一声轰然巨响,对面的山石被剑芒炸开,他踉踉跄跄的停下身形,举起手中的酒猛灌一口,突然仰身回刺,就在后背贴向地面时,他的双脚蓦然离地,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就轻飘飘的落向远处。
“啪啪啪。”
随着掌声,酒真人停了下来,他醉眼朦胧的看去,就见剑真人正含笑看着自己,酒真人收了长剑,微微笑道:“师兄。”
剑真人点点头,笑道:“师弟的剑这几年愈发凌厉了,只怕是我,也得小心应对了。”
“师兄说笑了。”酒真人哈哈一笑:“师兄来此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剑真人脸上严峻起来,他眼光仿佛透过身周漂浮的白雾,落向山下:“九英此去已经十余天,却毫无消息传回来,想来并不顺利,丹鼎宗那边,我托宗主师叔炼制了一枚保心丹,需要你亲自去跑一趟。”
“好。”酒真人答应一声,又道:“我收拾一下,即刻出发。”
“那就有劳师弟了。”酒真人伸出手来,在酒真人肩上重重的拍了两下,叹一口气,却什么也不再说,两人默默的拾阶而上。
一行南归的大雁,奋力拍打着翅膀,从山尖上滑翔而过,瞬间远去,酒真人不由裹了裹身上的单衣,眯着醉眼,喃喃道:“是十月了。”
…………
狭窄的山路上,六英以林恒之为首,组成一个锲形阵,就像一把尖刀,向着天魔门众人杀将过去,随着众人融成一团,刀剑纷飞,血肉四溅,双方刚一交手,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雷战被对方三人同时劈砍,手中剑不由一沉,他嘿了一声,奋力挡开,随手一剑刺出,将对方一名天魔门弟子钉在绝壁上,同时,另一柄偷袭而至的血刀却将他的后背划开了一道伤口,雷战惊叫逃开,口中怒喊连连:“你们……你们……究竟是不是天魔门弟子?”
在他历练时,遇见的天魔门弟子又怎会如此凶悍。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除了漫天的刀影,剩下的只有身旁师兄弟的喘息声。
这是双方的第三次交战,天魔门纵然想不到眼前的六人如此棘手,六英也想不到天魔门竟然如此凶残。在刚刚过去的两轮战斗中,天魔门将七八具尸体丢在了路上,六英也纷纷中彩,浑身鲜血淋漓。
此时,天魔门众人仍两倍于自己,他们仿佛打发了性,不仅没有因为同伴的死而恐惧,而是变得更加疯狂,只要接近六英,就是兜头狠劈,血刀势大力沉。
林恒之跟邰宵、赵成等人还能应付有余,王霄云、雷战等年轻弟子却早已乱了阵脚,说起来,剑玄宗剑法虽然精妙,但众人毕竟没有经历过如此的血腥场面,手中玄玄剑连三成威力也没发挥出来。
嗤的一声,王霄云的右臂被一名天魔门弟子砍中,鲜血瞬间流了下来,王霄云低哼一声,退到邰宵身后,邰宵挺身而出,一剑刺入对方肩头,那天魔门弟子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狞笑着,出手如电,血刀回旋过来,砍向邰宵脖颈。
邰宵不由冷哼一声,白芒剑剑芒大盛,轰响声中,将对方肩头炸开,漫天的血雨纷落,糊了满头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