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像因为山魈的分别回归正常了,我还不太习惯这种回归常态的生活,有时候惯性真的是很难打破的东西,当你习惯了平凡,会不习惯不平凡,可是当你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不平凡的时候,又会不习惯平凡。
而时间又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可以打磨很多东西,冲刷掉很多,而后沉淀很多,
猛子总是在拾掇皮货的时候问麻子为啥不来铺子里送货了,我最初说他这人泡林子有瘾,后来又说最近泡妞了,之后又说屯子谁要扩大狩猎场,麻子帮忙一阵子,总之层出不穷的借口,转眼我们已经两个月过去了,猛子智商简单,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去多加工的思索,直到后来他习惯了麻子不过来了。
我,小惜,猛子,我们三人守着铺子,屯子里时不时的来送货,我也闲暇交给小惜怎么看各种皮子,什么样的皮子多少价码,一般什么顾客会青睐。
原本我是计划一离开污宝城就跟小惜求婚的,可是眼下我身体没有完全复原,小惜的伤口也一直需要养,这些其实都是借口,最重要的是我心里对于失去麻子的痛如同深井冰一样,埋的又深又冷,这个冰块已经冻住了灵魂深处的情感线。
白云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不找她,她是个没事不会主动找我的人,偶尔我们去黑寡妇川菜馆,老板会殷勤的问我关于白云,我就是含糊一答应付过去,因为当时我们也是一群驴友的身份,我怎么会知道一个女性驴友的详细,对吧!
晴朗,白云,小犹,π机构好像都因为我们的生活回归平常而自然的远离了我们,只有偶尔,我会把青铜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看,看着那张青铜色里我那缺少了生机的脸。
之前我总是时不时的借着蹲茅房的时间翻几页惊悚小说,后来我发现自己的经历写一本书,应该比那些小说要真实的多了,于是,我开始在夜深人静的孤独时刻试着写点东西,写了一段时间,我慢慢感觉写东西,可以让一个人的内心学会安宁。
差不多这样平静没有波澜的生活过去了小半年吧,我觉得不能说从麻子的死亡中剥离出来疼痛的阴霾,但至少我学会了埋葬这份苦楚,这种痛就像是一个炸药,只要我把它埋在心房的最深层,没有人扯起,我就会封锁住那种牵引的痛,我决定给小惜一个完整的家,向她求婚。
但是胭脂铺子那永远都数不出来的第十三号房间一直在,我不能用这里当做婚后的家,于是买了铺子附近的一套房子,在铺子二楼的走廊尽头可以抬头看见新房,然后在新房的阳台上往下看,又可以看见胭脂铺子,这些都是背着小惜做的,我只是想一切准备妥当后给她一个惊喜,然后装修的风格,我也是花费了心思,其中有一间卧室是设计成丛林格调的,整个房间的壁纸是我专门找人定做的,走进去就像是进入了最碧绿的老林子,因为那是我跟小惜相识的地方,虽然是她的梦境,但如今回忆起来,满满都是温暖,那些曾经的过往在时间的陈酿中留存下来的只有温暖的味道。
选了一个晴朗极好的天,我照例让猛子看着铺子,我出去散散心,让小惜一同,于是我们徒步从胭脂铺子走到了新房的小区。
“我们要去哪里啊,三哥!”小惜见我散步都散到楼座里了,好奇的问。
“一会你就知道了!”我很平淡的口吻,我觉得,我不会用什么满屋子的鲜花,或者夜色中设计某个大厦的霓虹灯闪烁出那三个字感动姑娘落泪,不会,因为我早已过了这种浪漫情怀的心境,我觉得爱情,回归平淡如水,最好,最真!
掏出钥匙,开了门,温馨的粉,铺满我们的视野。
我突然在小惜还没有跨入门内的时候抱起她,小惜一个惊讶控制不住的惊叫一声,随即被我的举动搞得又是绯红一片“我们屯子里有个习俗,第一次进新房的时候,一定要新娘子不能自己的脚落地!”
“什么新娘子啊,人家又没有答应过,你快放我下来嘛!”小惜不停的挣脱我。
“不要挣脱,小惜,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爱情会是这样火爆的定情,我们胭脂屯子的娃打小就会使枪,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我会用一枚子弹猎到一个爱人,是不是苍天总喜欢捉弄我们这些渺小物种呢?”
“如若不是那一场变故,我们鲜羌族没落,我们这一生是永远没有机会的!”小惜不再挣脱,淡淡的眼神就像是一弯月光水轻轻的洒向我。
“你说的是,你们族禁止与族外人通婚的规矩?”
“是!”
“那我们一定要幸福!”
“恩?”
“一场变故才给了我们的相爱开了通道,看来任何事物都是两面的,不幸的变故,多年之后成就了一段最清澈的爱情!”
“可是,我们的幸福不会轻松的,总会沉甸甸,你的心里有,我的心里也有!”
“忘不掉,抹不去,那就封存吧!”
三个月之后,我们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我娘,二姐都疼爱小惜疼的不得了,屯子里的乡亲,阿婆,猛子,鲜羌族所剩的族人,大家的祝福中我们终于让爱情之花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