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摊开两人多长的花蛇皮,我一看这色就浑身不得劲,赶紧让新伙计拾掇一边去,还有一张斑点的成年鹿皮,下边压着一张白狗熊皮,皮上新鲜的血迹还没掉,这是个没熟的瓤子,一般干干净净的是经过了初步的鞣制,带血的就是最原始的瓤子货,我本来以为都是啥稀缺货呢,这些,在屯子那边很多,我犯不着放着自家屯子的货源不卖,还往铺子里收购,我摆摆手,管他是听得懂听不懂的,说“老伙计,这些货,不瞒您说,我还想卖给您那,我这铺子也不容易,账上还等着别人的钱进来呢,要不,下回有啥稀罕货,再说?”
买卖不成仁义在,这是大爷交给我的,不能做不成买卖就撕脸,做事给自己留个余地,说话给自己留个退路。
那人不走,我以为听不懂,摆手让猛子撕张记账纸,我写。
猛子转身翻抽屉的时候,来人猛地塞了一个东西我手里,没等我反应,撒开大腿就往外跑,连满地的皮子都不要了。
我直愣愣的定在那里,不是我反应迟钝,是我脑子转的弯太多,我在感受手里的东西,软乎乎的,绝对不是字条,是一块皮子,来人扔下这么多值钱的皮子就为了送一个皮子条给我,一定是只为了送这个,他背着任何人,那么我不能声张,还有,他传东西给我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手毛乎乎的,那绝对不是一个人的手,只有动物的手才会那么粗柴的毛。
猛子看我傻乎乎的,没大没小的踢了我一脚“小三老板,你就偷着乐吧,遇上个傻子,白白捡了便宜,我当时应聘的时候说啥来者,我走哪儿哪儿带运气,你信了吧,我这才来一个月,你就半年要不回来的账到了,还天上掉馅饼砸钱下来了!”
我顺着猛子的思维应着“看来我找你是明智的,这样,只要你回头把这些皮子卖了,我给你一半做奖金!”我回头一想,掩饰的彻底,不能这么平静,“以后喊老板,小三去掉!”回踢了两脚。
我要上楼找个独处的地方看看手里的条子时候,猛的意识到不该那么粗心,于是转头说了一句“这年头,使坏的人多了去了,这些皮子先别卖,回头我找个熟人懂得,给看看,我总觉得,不会天上掉馅饼!”我说着,用另外一只手卷起那些皮子,包进了蛇皮袋子卷在腋窝下一并带到二楼。
“你真抠门,刚说好了一半是我奖金,这就反悔了!”猛子在下头不满的嘟囔着。
我上了楼梯就几步大迈跨进了单独谈生意的小茶间,推上那扇拉门,又拉开,四下看看无人再次拉上,同时人背部倚着拉门,这样有人进来我会第一时间感知到,当然我不想锁上门,就是为了自然一些,大白天的突然独自锁门,太不正常了。
做好这一切,我这才摊开掌心。
没错,的确是一块皮子,只是,不像是兽皮,但是粗大的毛孔,又让我怀疑是人为的去了原有的毛制,又不排除是兽皮,但是这些重要吗,我总预感着,上边会有一些信息。
可是我两面都看了,竟然是空白的。
那就怪了,一个人用这种方式送给我一个皮子,不是传递信息,那不是真的傻子吗?我闭上眼睛,怎么也找不到感觉刚才那个人是傻子,而且就连他是哑巴我都不信,凭着我多年打磨的看人经验,他更像是一个生活在老林子很久,失语的人,或者根本就不是单纯的人,比如山魈。
我这刚要扒拉蛇皮袋子里那堆皮子,身后的门动了,我下意识揣好掌心里的皮子条,身后传来猛子咋咋呼呼的炮音“小三老板,大白天的你关门干啥?“一个大男人关门还能干哈,撸管!”
“这事我不能打下手,这样,你完事后下来一趟,刚才那哑巴回来了,要钱呢!”猛子关上拉了小缝隙的门。
我一脚插进门缝,直接人钻了出去,“啥玩意?他回来了?“我压抑不住的惊喜,刚才正郁闷为啥不追上去,这会他倒自动送上门来了。
猛子很惊讶的表情,“回来管你要钱呢,你是不是撸成弱智了,还高兴?”
我只好粗鲁的应着“你懂个毛,他回来要钱了,我就不怀疑这些皮子有猫腻了,我这心里正七上八下呢,无缘无故的财不是啥好东西,再说老子也不缺这点钱!”
猛子哦了一声,我俩一前一后下了楼。
这么一下去,我冷静了很多,而且刚才思前想后,这会也能顺着辨别一下,这人,高,还壮,尤其是肩膀,比一般爷们要宽,而且熊厚熊厚的,脸上黝黑,除了鼻子眼睛嘴巴附近,一脸的粗狂脸毛,手上,被有点长的袄袖子挡住,看不清有没有毛。
猛子爱在我面前摆功劳,一瞅见人家回来要钱了,就嘚瑟的上前,用那不到一米七的小个子,惦记脚尖充大个,锤了山魈一拳头“哥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人都走了,再回来,懂不懂规矩?”
我心说,这不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再说,我骨子里很反感这种做买卖的德行,虽然我做的是杀戮的买卖,但也是正经小商人,商人不是痞子,我本人不是个见钱就无赖的,怎么招了这么个货色进来,我心想,赶明个我就找个由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