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霍亦泽在瞅见童麦鼻尖处的鲜血汩汩淌出时。声音明显颤抖了。而童麦也略微的感觉到了口鼻处的疼痛。嫣红的血液滑至她白色的衣服上。开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呼吸在顷刻变得炙灼。不太顺畅。童麦大口大口的呼吸。这个时候大有被人掐住脖颈。无法呼吸快要频临死亡的感觉。但她有很多话想要跟霍亦泽说。“如果可以。我会努力活下來。”
一点儿也不想离开他。哪怕是远距离的看着他都会满足。
所以。她会竭尽所能的撑下去。
听着童麦气若游丝的话语。霍亦泽的痛楚霎时间从四面八方放肆的袭來。拦腰抱起了童麦。“宝贝。不会有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说完。急切的抱她离开。在车上时。童麦也全然无法支撑下去。原本有很多话想要对霍亦泽说。可唇瓣里艰难的无法吐纳出一个字眼……
如果有一天。我呼吸停止了。但依然还能记住你焦急抱着我的神情。那样的急切。我能轻易的感觉到你的心跳。你的在乎。你的不舍。
知道你很疼我惜我。就很满足了。
去医院之后。显然医院也无法查出童麦身体的毒素。只知道体内的不明物质在迅猛的扩散至四肢百骸。逐渐在一步一步的侵蚀着她的身体。这是导致昏迷的最根本原因。情况也分明是在一天比一天糟糕……
虽然。医生说童麦应该会醒來。不太可能就这么一睡不醒。可是一天过去了。仍旧沒有任何动静。安安静静。悄无声息的模样。霍亦泽看了不光只是着急。更是难过的透不过气來。
还清楚的记得他们刚认识的那一段时间。她是那么的害怕进医院。后來才听说是因为她母亲在进去医院以后。再也沒有出來了。所以。她也担心自己一旦进來医院。再也沒有机会出去。
霍亦泽牢牢的握住她的手。宛如在向她传递能量似的。“笨蛋。你再不醒來。我可要偷看你的日记了。”
不管童麦的日记里会写些什么。无论有沒有他的存在。他不会生气。也不会难过。只想更了解她一点。有关于她的过去……她几乎是绝口不提。霍亦泽也隐约知道她过去艰难的岁月。不想去碰触她的过去。引來她的伤心。
在拿捏着日记本时。他还是很“绅士”的继续道。“真不醒來。我翻开日记本了……”
日记本并不精美。相反显得老旧。不难看出这本日记本跟着童麦已经有些岁月了。
“你不信我会翻开你的日记是吧。我现在念给你听……”他的口吻有点孩子气。更像是哄孩子似的诱惑着童麦醒來。其实看日记不是目的。只希望她能醒來能跟他说说话。好让他确定她不会有事。至少不会这样猝不及防的离开他。
思及此。霍亦泽的双眸里有些湿润。在翻开书页时手不禁颤巍巍的。打开第一页。字迹并不如他预料中工整的娃娃体。而是歪歪斜斜的用铅笔写着的幼稚。青涩的字:
妈妈走了。我一个人。
我不哭。因为妈妈说爱哭的小孩不是好孩子。我要做妈妈的好孩子。只有做好孩子。妈妈才不会伤心。
……
见到了爸爸。还有大妈。还有一个漂亮的姐姐。他们好像都不喜欢我。
他是我爸爸。是我爸爸吗。只是爸爸为什么不喜欢我。
看到这里时。霍亦泽有点看不去了。泪水管控不住的垂落。指尖在拂过她写的有点马虎的字迹。甚至很多字她根本就不会写。还用拼音代替。却能深深的体会到那时童麦的坚强和孤寂。
她沒有任何人倾诉。只有一本日记本陪伴着她。它就是她最好的倾诉对象。
难怪。她会那么的害怕孤单。
人在孤单中久了。第一种可能是习惯孤单。第二种可能是更加害怕孤单了。童麦就属于第二种……
小时候在她身上奠定的孤寂和落寞。在长大之后更加有恃无恐的吞噬她。
即便此刻是歇斯底里的伤痛在霍亦泽的周身流转。但他还是坚持要看下去……
第一天进孤儿院。和很多小朋友挤一起睡觉。我却很冷。
半夜里梦见妈妈了。妈妈说要给我买很多很多玩具。可是。我只要妈妈回來。有妈妈在。我就不冷了。
……
在孤儿院的第二天。临床的小朋友说我是爸妈不要的孩子。是坏孩子。我打了他。于是院长罚我们站了很久。从此。我知道了孤儿院的意思。原來是收养爸爸妈妈不要的小朋友的地方。
我真的是爸妈不要的坏孩子。
……
我以为妈妈死了。只是暂时睡了。还会活过來。小朋友说死了就是死了。就再也不会回來了。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來。你还会回來吗。
……
又见到了爸爸。还有大妈。听说要把我送去伦敦。我不知道是哪里。
我说我要去找妈妈。结果大妈打了我:说我是贱人。
霍亦泽泪水彻彻底底模糊了他的视线。身体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