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贵妃快快请起。”
文苑言呷了一口茶,打量着吴丽珠,才不徐不疾地出声问道。
“妹妹今天怎么突然有空上未央宫来了?”
她们虽不交恶却也无甚交情,她俩之间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是以文苑言对吴丽珠的突然到访,有些诧异。
“皇后娘娘,臣妾是替你不值呀!你可听说,皇上昨天从外边带了个青楼女子回来,还说要将那个女子册封为贵妃来着,本来这也没什么,可皇上不知中了什么邪,竟受那个青楼女子盅惑,下了一道旷古烁今的圣旨,依着皇上的旨意是,那个女子在皇宫里见着任何人皆不用下跪行礼,你听听,那个出身低贱的青楼女子,怕是,怕是将来要骑到皇后你头上来作威作福呢,这还了得……”
文苑言初时听闻这道旨意,她也是甚为气恼,责怪云星霁这个皇上太不把她放在眼内,她好歹也是一国之母,让一个青楼女子骑在她头上,这样传出去,不是教天下人耻笑吗?
可现在听吴丽珠这么一说,她反倒不气了,因为有更多的人比她还忌妒,文苑言当下拉下脸不悦道。
“放肆,吴贵妃,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你竟敢大胆地质疑皇上的旨意?你是暗示皇上是个昏庸无道的帝王?还是讽刺皇上是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文苑言这段话,听得吴丽珠心惊肉跳,花容失色,这些话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她吴丽珠焉能还有命在?
吴丽珠这回上未央宫,真是偷鸡不着反蚀把米。
她当下立即扑通地战战兢兢跪下,急忙向高高在上的文苑言求饶。
“皇后娘娘明察呀,臣妾绝无此意,臣妾怎敢指责皇上,臣妾、臣妾也是一时无心,纯属口误而已,还请皇后娘娘明鉴呀!”
“哼,妹妹真是口误才好!”
文苑言一声冷哼,皇后的架子摆到十足。
“求皇后娘娘饶命,臣妾可以对天发誓,臣妾真的只是一时口误。”
“好吧,本宫姑且相信你这一回,你退下吧,本宫有些倦了。”
“多谢皇后娘娘。”
吴丽珠一脸感激之情,千恩万谢地向文苑言再三叩首。
出了未央宫,她立即换上一副狠毒的脸色。
是她自己太过心急,竟没想清楚文苑言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差点把自己性命丢在未央宫里。
文苑言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远去的背影,绝美的唇边扬起一抹令人发寒的冷笑。
吴丽珠也不打听清楚,她文苑言是什么人,岂是凭着别人的三言两语,想挑唆就挑唆,想摆布就摆布得了的。
文苑言能在美女无数的后宫中脱颖而出,登上皇后的宝座,岂会是个简单人物。
吴丽珠这点小伎俩,岂能逃得过她的凤目,现在皇宫里谁不知道,皇上宠极那位亦姑娘,让她这时候去挑战皇上的权威,到时不但她的后位不保,弄不好她连项上人头都会落地。
皇上是个什么人,他什么个性,她与他同床共枕了好几年,她可比后宫里其他的女人都清楚!
吴丽珠想把她拉下水,让她去当冤大头,既然如此,她也不会让吴丽珠好过的!
就算亦姑娘真是青楼出身的风尘女子,只要是皇上看中的,宠上了,谁也管不了,更阻止不了,就是太后出面也不行,甭说她只是个皇后,论资排辈充其量在这皇宫里,她还得屈居第三呢,皇上可是天子,更是她的丈夫,夫字天出头,她才不会傻到去与天争高。
只有吴丽珠这种蠢到家的女人,才会认不清形势,傻傻的想要和皇上叫板。
皇上就算再宠亦姑娘或其他女人,她还是他的皇后,等皇上的新鲜劲一过,他还是会乖乖地回到她的身边。
吴丽珠那有文苑言想得那么通透,她一心只想着要除掉蓝宁,为她那宝贝弟弟吴勇采报仇!
吴丽珠眼见一计不成,她心里顿生第二计,后宫里不是还有那老太婆在么?
太后才是后宫里最大的人!皇后不敢管,太后不可能会不敢管吧!
皇上可是她的亲生儿子。
这可是关系到混淆皇室血脉的大事,太后肯定非出面管不可。
吴丽珠决定趁明早向太后请安的机会,告那只骚狐狸一状。
她绝不会让那个狐狸精有机会怀上龙裔,她要在皇上未回宫之前,解决了那个婊子!
凤栖宫内,云星霁的生母南宫易饬的亲姑姑,南宫凝雪神态安祥地端坐着,她一手托着杯子,一手拿着杯盖轻轻地来回滑动,扇着杯中袅袅的热气。
她看透世事苍桑的双眸不时飘两眼在她跟前,每日例行公事化来给她请安的嫔妃们。
吴丽珠今日一反常态,特意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之后,她才姗姗来迟给南宫凝雪请安,以实施她除掉蓝宁的第二条毒计。
吴丽珠请了安,问完好之后,还垂首不语跪在地上不动。
南宫凝雪瞧她这副模样,猜她定是要在自己跟前嚼什么是非来了,暗喟道:这后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