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在分宜出了什么事情?”
张夫人同样有些疑惑的看着朱林议,她自然也是知道朱林议秉性的,这次朱林议这么求她,说明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朱林议微微考虑了一下,才开口道,“干娘,还记得干爹当初是怎么弄到嘉定县的实缺吗?唉,现在麻烦来了,我在分宜那边遇到了严世蕃,也就是当初卖官的那个奸官!”
听朱林议说到这个,张夫人似乎又想起了死去的丈夫张居显,那眼眶不免微微有些泛红,她用手帕抹了抹眼角,才有开口道:“怎么,这又有什么关系吗?”
“干娘,现在的问题是,那严世蕃便用这个要挟我家替他办事,不过,我暗中已经和当今内阁首辅徐大人做了联系,正在密谋除了这严世蕃一家奸徒!可是,眼下却还有一个过渡时间,那严世蕃要我爹做一件事情,为了不打草惊蛇,可能我需要和爹商议一下这个事情!无论做与不做,我需要将眼下的局面告诉他,可是我很担心,他会不管眼下的局面,直接辞官不做!”
朱林议相对简单的把这次的事情和张夫人说了,他知道张夫人或许也能给他一点意见。
“水儿,这种事情干娘不懂,不过,你爹也未必如你想的这样不通事理,这些年月,你爹也有些变化了,对了,最近你爹和一位姓张的先生走的很近,水儿,你知道麽?这事情是你安排的吧!”
张夫人却说出了这样的话语,让朱林议不免好奇的看了眼她,难道自己的爹真的能接受现在这样的事情了吗?
另外那个事情,朱林议倒也没有疑问,因为朱林议原本就没有隐瞒这件事情的意思,在朱天棠和张居正结交之后,朱林议探听了朱天棠对张居正的想法,便在事后向朱天棠坦白了这件事情。
一世两父子,阴谋太多了,只会让两人的关系产生间隙,最终影响了亲情关系。
虽然这件事情朱林议一开始算是耍了手段,可朱天棠也不是笨蛋,日后难免会知道真相,那还不如朱林议现在就坦白呢。
最重要的是,朱天棠和张居正两个相识之后,关系确实处的不错,大有相见恨晚的知己感觉,朱天棠在北京城里没什么朋友,当初他顶替了张居显的身份,自然也不可能继承张居显以前的关系网。
而在刑部那些同僚,当然也不可能作为朋友,互相间勾心斗角的关系,已经让不怎么喜欢这种官场阴谋的朱天棠只想敬而远之了。
所以朱天棠和张居正很快就成为了一种文人间“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关系,这样的朋友在表面上似乎在亲近之余保持着一定的隐私,在平时也就是对饮欢歌,吟诗作对,谈古论今。
文人之间的相聚,当然就是品书论诗,谈一些国民政事,但也不会聊得太过,一般多是在聊如何才能为百姓做一些实事。
两个人的出身差不多,平时倒也是相谈甚欢,像这样的文人结交的时间长了,自然也能互相交心,到时候便是世交了。
所以知道了朱林议背后做到事情之后,朱天棠一开始虽然也不高兴,可朱林议远在分宜,他也教训不到,最终还是默认了这个事情。
根据朱林议对张居正的调查,最近这些年张居正在裕王府里也正过着一段隐伏的日子,所以平时也倒也是空闲的很,这样朱天棠、张居正当然有很多时间可以饮酒相聚。
朱天棠和张居正之间相处的如何,朱林议也时常要小门社的做报告通知他,这件事情是比任何事情都值得关心的事情。
如今听了张夫人的话语后,朱林议不免微微一笑,“看来爹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干娘了,我只是看爹在京城没什么朋友,所以就为他推荐一位而已,在朝为官,还是需要一些朋友的!”
“你爹可不这么看!不过算了,这样对你爹来说确实也是一个好事情,不过,你怎么会想到那位张先生,就因为他是裕王府的侍讲仕读,你希望通过他,在让你爹可以和裕王爷结交吗?可是,当初你爹虽然也可能是托了裕王的关系,升入刑部,但如今那位裕王,毕竟没有再找过你爹,这样或许,还是有别的原因的,你让你爹主动找关系过去,也不合适吧!”
张夫人随后却又这么说着,显然这应该是她在用自己的口,说出朱天棠对朱林议安排这件事情的想法。
可惜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朱林议真正想的却只是让朱天棠,和张居正这位如今不过是裕王府侍讲仕读,任国子监司业兼右春坊右渝德的小官打好关系,求的只是日后可以搭上这位大明内阁首辅的路子罢了。
无论是朱天棠还是其他听从朱林议安排这事情的人,却都以为朱林思是想让朱天棠通过张居正,走通裕王的路线,从而成为这位未来帝皇的班底,他们毕竟不知道未来的历史如何。
所以朱天棠知道朱林议是故意安排自己和张居正结交后,他偏偏就只和张居正以普通关系结交,一点也不想通过张居正,搭上裕王的线路,朱天棠以为这样也算是端正了自己的态度,不受到朱林议的阴谋影响,这样自己和张居正相交,也就没什么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