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林议带着京城来的人离了严府,又回了分宜县城,先是回到了他的流云书舍,当晚两人在那东阁酒楼免费享受了一顿酒宴,暂且不提。
只说严府中,罗文龙送走了朱林议他们,内心却始终有些莫名的不安,细细的思虑了一番,他忽然出门让人备下了轿子,就往严府内宅而去。
没多久到了内宅门前,他招了一个看门的家丁上来一问,便又让轿子抬着他往内宅一处花园过去。
等他下了轿子,便见那边花园大门前,有一群家丁护院正在外看守着,便又让人下了轿子,走了过去。
以罗文龙的身份,要进花园当然不会受到盘查,他只是点头和这边的带队执事示意了一下,就往里走了进去。
而花园里,严世蕃渺着一个独目,正在听一旁一个小妾唱曲,而另一边也有几个丫鬟也跟着伺候着,园中花香缈缈,小日子过的还真惬意。
也许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严世蕃也不睁眼,只是张口道,“是文龙来了吧!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东主,今天那朱林议带来了一个人,找我来谈买卖什么桐煤的生意,只是文龙感觉这事情好像有些蹊跷!那个人,似乎认识我!”
罗文龙到了严世蕃身前,皱眉微微的思虑,他现在终于感觉到了之前他的那种异样感觉,没错他从那个京城来人的神情中发现了一些端倪。
“怎么,那朱林议带了一个认识你的人来买桐煤?文龙,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严世蕃依旧没有睁眼,只是一抬手让那唱曲的小妾和其他伺候的丫头都退了下去。
“东主,此事必有蹊跷啊,我怎么感觉,这个朱林议,并不是真心跟着我们的,这个年轻人,心头所想的,只怕不简单啊!”
罗文龙虽然现在还无法确定朱林议有什么问题,可那多疑的本心,却本能的对朱林议怀疑了起来。
“嗯,那日我见这人时候,也感觉他的内心藏了许多盘算,不过他的父亲是从我们这里买的实缺,自然也和我们脱离不了牵扯,这个年轻人心思灵活,倒也算是一个人才,我本想多加恩惠,慢慢笼络,日后倒也可成一个助益,如今看起来,他莫非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嗯,文龙,今天来看你的人,让人仔细查查他的底细,如果他真的有什么来历,那么我们也就能看清这个朱林议的真正心思了,哼哼,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让我们可以弄清一个人的想法,倒也免了日后的麻烦,一个个小小的知县,我们要动他,自然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严世蕃终于睁开了他的那只独眼,独眼里闪过了一丝精光,让他那肥胖的外表下,添了几分毒辣之意。
“好!只是,如果这人真是什么人派来的,只怕是有人要对我们在暗中下手啊!应该是那个徐阶老贼吧!东主,唉,如今时不在我,我们是否也该再做打算?”
罗文龙心头却还是有一种更多的危机感,他担心的看着严世蕃,似乎又想说什么。
“怎么,文龙,你又想让我去那海外倭地啊,呵呵,文龙,你也胆小了,哼,就算是那徐阶匹夫又能如何,他能拿我们如何呢?对了,文龙,听说广西梧州,飞龙会遇到了一些麻烦,那是怎么回事情?”
严世蕃知道,罗文龙想说的又是让自己去倭地的事情,可让他离开大明王国,他实在不愿意,再说这里的宅子刚刚建好不多久,让他放弃了这边的生活,放弃了未来重入朝堂的念头,可不是他所乐意的。
那日朱林议对他所说的静待时机,他也很赞同,当然他也不可能就在家里做一个普通的富家翁,像现在这样每天在家里玩赏园子和小妾们戏耍,偶尔再玩玩江湖上的事情,暂时倒也没什么难过的,就当是一个老宅男了。
这几日,严世蕃盘查飞龙会的账目,却发现广西梧州的一处分舵,前几个月交上来的份子钱是越来越少,所以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这个事情,严世蕃最大的弱点就是贪财,这也许是他性格中最大的破绽。
如今罗文龙过来和他说朱林议这边的事情,在严世蕃看来却都不过是小事情,一个个小小知县罢了,哪怕朱林议如何蹦达,又能对他做出什么影响呢,此外罗文龙提到的徐阶,在他看来也没什么,自己根本没犯什么大罪,从雷州逃回来,那算是什么事情。
到了他这样的地位,他什么都看透了,一切王法都是假的,最关键的就是紫禁城中那一位的心意罢了,严世蕃对当今这位嘉靖帝可是非常熟悉的,他清楚如今自家父亲虽然致仕,却也是父亲之前倚老卖老的做了些糊涂事,嘉靖帝故意打压一下而已,自己老父亲多年来的辛苦伺奉,嘉靖帝应该还是会挂念一点旧情意。
严世蕃根本不担心自己能受到惩治,凭借他对嘉靖帝的了解,他完全知道怎么做,就能让这位嘉靖帝对自己放一手。
当然他在紫禁城里也有眼线,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帮他严家在嘉靖帝面前说好话,当然如果嘉靖帝最近要什么,第一时间自然也会有人把消息传回来,他严家也就能借机重新上位,对于这一点严世蕃还真的很自信,只要给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