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灵谷寺的青泠方丈果然有人脉,很快打听到了胡宗宪的消息,另外也给朱林议、王东宝弄了两份临时的路引,这样他们也就能在城市间走动了。
如此第二日,两人拿了临时的路引,便拜谢了青泠方丈,离了灵谷寺进了南京城,青泠方丈能帮他们做到这些,已经算是很给面子的帮忙了。
六朝古都南京,金陵粉黛人家,自然是气派非凡,街头车马川流,行人漫步,虽不是比肩接踵,挥汗如雨,却也是人声鼎沸。
路边的小贩推车挑担叫卖着,这年月可没有什么城管,大街上热闹非凡,虽然也有些脏乱,却唯有如此才显出城市的热闹。
没有公交,没有私人小轿车,走在明朝的街道上,朱林议如梦如幻,在他身边的王东宝也是目不暇接。
朱林议、王东宝两人也不敢分的太散,要是在这样的陌生闹市中失散了,都没地方寻去。
昨日通过青泠方丈的打听,那胡宗宪并没有在直浙总督府中,如今正在浙江杭州府督促练兵事项。
青泠禅师便建议朱林议去寻大明南京留守兵部尚书张鏊,如今南京留守诸官中,便以他和南京留守太监封思为主,兵事方面除了胡宗宪,主要便是寻他了。
张鏊于嘉靖三十四年,在南京城募有振武军五千人,分为三卫,主要便是为了抗击倭寇。
南京留守内阁兵部尚书,虽然是朝廷在南京后备内阁的尚书,但也是朝廷的二品大员,在南京城中握有实权,张鏊负责着南京的兵事,他募集成立的振武军大多也由他的亲信把持着,可谓手握兵权的一方军政大吏。
张鏊在南京城中的尚书府宅位于南京城西文禄路上,靠近小五台山,占地颇大,足有四、五亩地。
尚书府周围也都是南京勋爵王爷的府邸,一家家高墙景壁,深宅大院,内中传出阵阵花香女味。
如今胡宗宪既然不在,也只能找这张鏊了。
走到这片区域的街道,在路上行走的人流已然少了不少,绝大部分人员出入都是坐轿、坐车的。
朱林议、王东宝两人依旧是一身旧书生装,寒酸的很,便是这街上行走的豪门家丁穿的也比他们俩要好些。
可手中无钱也只能如此,朱林议怀中又拿了一封灵谷寺青泠方丈的引荐信,但这也未必有多少作用,青泠方丈虽在南京达官贵人中有些关系,可也不是什么人都熟悉的,特别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这位张尚书如今也已经五十多岁了,倒也说不好什么品性,只是他身下无子,便对自家两个侄儿张豹、张魁很是溺爱,可这两人在民间的名声却有些不好,常和一些贵戚子弟在南京混七混八的,虽不说欺男霸女,但强卖强买之类的事情却是不少。
正是这两个侄儿,让张尚书在民间的名声也有些不佳,说起来总是兵部尚书府的家人作了什么什么事儿。
朱林议来之前,对这个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的人物,并不抱什么希望,如今他已经不在想什么安排埋伏,消灭入侵的倭寇了,只想能传出消息,让地方上有所准备,免得被倭寇偷袭了。
在这里寻府宅还是方便的,一般府门前有影壁,府门上有门匾,只需寻了兵部尚书府几字,便是张鏊的府邸了。
所以朱林议、王东宝两人没多久已经找到了张鏊的府宅,兵部尚书府的大门洞开着。
门前有二十多个兵丁站着岗,毕竟是兵部尚书人家,弄些兵丁也是正常的,这些兵丁腰际跨刀,手中拿枪,端得是威风的紧。
朱林议直接便往那府门前走去,后边王东宝看这架势,心中有些担忧,心说,这可是兵部尚书府,是自己这样的人能说去就去的麽?
果然,还没走近,便有看门的兵丁上来拦住,口中喝道:“哪里来的穷酸,这里是兵部尚书府,你们乱闯什么,哼哼,快走,快走!”
这兵丁看他们俩都是读书人的打扮,所以口头上还是客气了的,不然早就胡乱的骂了,又或是用手推挤他们离开。
朱林议看了眼那府门,看来如今真的是小鬼难缠,手头也没有银子可以通融,谁知道这些兵丁有多贪,这样的事情他以前没做过啊。
无奈之下,朱林议只得耐心说道:“这位军爷,学生是灵谷寺青泠方丈介绍来的,呃,寻尚书大人有要事禀报!”
“什么轻灵方丈,我家大人又岂是随便什么人能见的,快走快走,不要在府门前捣乱!”
这兵丁见朱林议还不肯走,依旧纠缠,又没什么礼仪呈上,便横着手中长枪将朱林议推了几步。
“我们真有急事,你,你耽误了事情,你可吃起这责任!”朱林议无奈的大声叫着,希望可以吓倒这个兵丁。
朱林议到也不怕这兵丁的推挤,所以双手抓住了他手中的长枪,脚下运气一站,哪里是这兵丁能推得动的。
这兵丁约二十来岁,见眼前这个穷酸弱书生的力气不小,还一直在口中叫嚷,不由得骂了起来:“妈的,你这穷酸叫什么叫,快来几个帮我一起把他打走,妈的,这小子力气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