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彻心扉的痛。
嘴里还萦绕着那苦苦的味道。
绝不,绝不放过他们,就算是下了十八层地狱,也不能放过他们。
“大小姐,大小姐,醒醒,该喝药了,喝了药就好了。”
“大小姐,大小姐!”
昏昏沉沉中又声音断断续续的地传来,空远而熟悉。
是玉簪的声音。
想着倒在地上,血流了满地的玉簪,清宁就觉得挖心挖肺地痛。
“妈妈你扶了大小姐起来,我给大小姐喂。”
“如此好!”
模糊之中就有人扶了自己起来。
有东西送到了嘴里。
苦中带着一点甜。
不要!
清宁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
药还是一点点地往嘴里送,慢慢地流进了肺里。
清宁用了全力伸手一挥,用力睁开了眼睛,亮晶晶的光线有些晃眼。
“小姐,您终于醒啦?”
清宁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见着脸色焦急的玉簪,不觉得眼泪就流了出来,“玉簪。”
喉咙火燎火燎地痛,声音虚弱干涩还带着一丝沙哑。
“大小姐,是不是很苦?奴婢给您准备好了蜜饯。”玉簪用帕子轻柔地擦着清宁的嘴角,轻柔说道。
“大小姐,喝了药,风寒才能好。”
温柔慈祥的声音。
清宁扭头,放松了身子,往后靠在了孙妈妈温暖的怀里。
是了,她回到了十三岁。
昨晚见着在出嫁前已经死了的孙妈妈吓了一跳,自当以为自己与玉簪到了阴曹地府,却不想,老天爷,如此垂怜她。
让她回到了十三岁。
彼时,母亲还在,她是侯府的长房嫡长女,尊贵而深受宠爱。
“玉簪,把药给我。”清宁轻轻地开口,嘶哑的声音甚是难听。
“大小姐,还是奴婢喂您吧。”玉簪犹豫着说道。
“一口一口慢慢喝更苦。”清宁轻轻摇头。
“听大小姐的。”孙妈妈朝玉簪点了点头。
玉簪把药碗递给了清宁。
清宁伸手,双手却是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只好抬头看向玉簪说道,“还是得你喂我了。”
“大小姐。”见得清宁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玉簪双眸水雾涟涟,端着碗靠近清宁的嘴。
清宁低头,就着碗,几大口就把一碗药就喝了个底朝天。
前生,她这一病,可是病了很长时间。
于此,这个时候,她最重要的是养好病。
“大小姐,蜜饯。”
丝丝甜甜地在口腔里蔓延了开来。
“奴婢给您去端粥。”玉簪说了一声,端了药碗,往外走。
孙妈妈起身扶了清宁起来,然后朝清宁身后塞了一个大迎枕然后扶了她坐好,倒了一杯热水,喂清宁喝了两口。
“大小姐,是不是很难受?头痛不痛?奴婢给你揉揉头?”孙妈妈关切地看着清宁,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心里甚是担心。
清宁轻轻地摇了摇头。
玉簪端来了粥,清宁让她喂自己吃了半碗粥,这才觉得身上有了一丝力气。
“母亲呢?”清宁轻声问道。
“夫人昨晚守了大小姐一晚上,到了天亮才离开,这会该在处理庶务。”苏妈妈抚了抚清宁额角的头发,然后又摸了摸清宁的额头,“还是这么烫呢,大小姐,睡会吧,刚吃了药,睡一觉发了汗就好了。”
“我坐会。”清宁摇头说道。
“好,就坐会。”孙妈妈把清宁身上的被子拢了拢。
清宁敛了脸上的笑容,扭头从大开的窗口看向外面的院子里开得正好的百花,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分外地喜人。院子却是静悄悄的,下人一个个凝神屏气的连走路都放轻了声音,谨慎小心地做着自己份内的事情,生怕吵着了她。
清宁心里酸胀得厉害,昨晚醒来的时候,母亲还没来看自己,母亲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昏睡了过去。
她,想早一点见着母亲。
可她现在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只好等母亲过来了!
“大小姐,二小姐与三小姐过来探望您了。”
沈清雨!
清宁咬了咬牙,这才朝那进来禀告的小丫头芭蕉说道,“让她们进来吧。”
不到片刻,沈清雨与沈清妍便是一起撩了水晶帘子,走了进来,沈清雨粉红的袄裙,沈清妍湘妃色的襦裙,娇嫩如画,明艳动人。
清宁瞧着越走越近的沈清雨,在被子下面手指就深深地掐入了掌心。是她一口一口把断肠的毒药喂到了自己的嘴里,是她踩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是她与宋子逸一起狼狈为奸。
走到了床边,两人都坐在了孙妈妈搬过来的绣墩上,沈清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清宁关心地问道,
“大姐姐,你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