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厅堂外,隐然透着丝丝肃然。房内悠悠飘出淡淡的茶香气,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胭脂味儿。
一身着淡紫长裙,伏身暇白流苏的女子,正倾身为座上男子抚平紧锁眉峰。冒着清气的钧瓷茶杯缓缓递进了他的手心。
“茶凉了,会失了味道,趁热喝了吧!”温婉细柔的话儿如叮咚清泉缓缓淌进凌浩宇的心田。
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总是不闻不问,心里没有半分责言,更多是心疼和痛惜。他知道埋藏两人心底那永世的痛再也难以消弭了,烟儿永不会原谅自己。她只安安分分做一个贤妻良母的妻子,而再也寻不回往日的甜蜜。烟儿,如果可以我宁愿死去的人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们的孩儿?烟儿!
轻微地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痛,抬头恰与莫容清若的眸子对个正着。
进庄也有一个多月了,与眼前这位众人口中的凌叔却寥寥数面,每次看到他都有一种异样感觉,还有他那位与兰儿七八分像的夫人,都禁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猛接触到他眼睛,却不知撕绕眼底的那份挣扎为了什么?
“凌庄主!”听到我出声,凌夫人就要往内室行去。
他忙喊住“烟儿,你等一下。清若姑娘或许知道些什么!”听到这话,她略作沉思,在离自己近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清幽不知盯向何处。
凌浩宇心底叹息,随之说道“清若姑娘,今天请你来是想了解一下少主的病,你究竟有几分把握?还有你说的药引,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分把握,如果我朋友在这的话,就有十分!”“哦?”他不明问道
“我朋友那里有样东西可以引出瘿尖,如果不用,有点麻烦而已,也比较……”顿了顿,接着说“他之所以成痴,皆是脑中毒瘿作怪。所谓毒瘿是早年西域最隐秘霸道非常的一种阴术,利用一种特制的熏香形成金丝线,在温度稍高时,丝线成针,无声息进入人的百会穴,在人脑中盘根纠结,渗透每个脑神经,从而使人惟命是从,在施药者的指令下无所不为,而且阴术必为女子所施。所以这种毒,解之不慎,容易引渡窜位,就是两个人都成那样”此言一出,连静坐不言的凌夫人也禁不住惊诧异常,面露惧色。
“姑娘所言不差,我刚想起来,早年听公子说过,他行至西域就遇到过这种霸道阴毒,亲眼目睹数十位域内高手被毒瘿逼得引颈自尽。对了,姑娘如何认定是此毒”姜还是老的辣,问道点子上了。
“耳颈部有块婴孩暗印,就是人形拇指般大的粉色印记,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我原来也不是很确定,直到我翻开他的头发在百会穴处发现瘿尖口,针眼大的粉斑,那便是钻入人脑的入口。至于他为何成成痴儿,而不是……我也不是很清楚。”清若她并不知道,祁弘笙师承何处,之所以不慎成痴,却也不完全是毒瘿作怪。
只见他听完我的话,饮了一口茶,徐徐问道“清若姑娘年纪轻轻,见识菲薄啊!江湖乃至域外秘辛也知之甚详。”
“庄主谬赞了,这些都是家师相告”“哦?不知姑娘师承何处?”他定定地盯着我问道。
“这个…家师叮嘱再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请见谅!”淡淡回了他。青姨一向与世无争,再说怎能让外人打扰她的清净。这个凌庄主,刚才似乎瞅了一眼我额前红砂,莫非认识青姨?
“药引如有需要,请姑娘尽管开口。清若姑娘,是这样的。这次来渭城主要是接少主回城,二来遍寻名医。既然姑娘能医治少主,还请姑娘能一同前往,我们定感激不尽。准备两天后出发,不知意下如何?”要走了?怎么没人说起。怪不得这两天卜沉看我的眼神有点古怪,是要走了吗?
口中说道“既然这样,我就叨扰几天了!”站起来准备行礼离去。却听得“清若姑娘还有一件事。想打听一下”
凌浩宇面露难色,似不知怎么开口“庄主尽管说。”他略作思考继而说道“听小女说,前段时间和姑娘同来的朋友,是个女的?能请问她的芳龄吗?”
我不解的看着他“姑娘别误会,我听小女说,你朋友和我一个…朋友走失的女儿长的尤为相似,还望姑娘能据实相告”话问出口,沉静的凌夫人再也坐不住了,一脸焦容,满载希冀的双眸透着浓密的睫毛丛看着我。
“她……她是位女子。名唤凌兰,年芳十五,左耳长有朱砂痣,胸配蓝翎玉环。从小被父母抛弃,孤苦无依!凌庄主,您还需要知道什么吗?”我静静地站着,看着,他们在我眼前一点一点流露脆弱,痛楚挣扎。以至于妇人经受不住突来的真相失声痛哭。
我默默退出了那一厅沉重,若是兰儿在就好了,兰儿这就是你的父母。或许他们有苦衷、或许他们真的好爱好爱你、或许……兰儿,你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