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市委家属院,市委一号楼内,黄世的书房中,气氛凝重,黄世脸色铁青地看着坐在他对面得黄天,搁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不断地颤抖,脸上的老人斑在明亮的灯光下分外显眼。
良久,黄世的眼睛中的锐利慢慢消散,无力地说道:“你到底想干嘛?你说?”
虽然面对权势滔天的父亲雷霆大怒,但是坐在对边的黄天并沒有太过紧张,白皙的脸上依然温润如玉,淡淡地倾听着老人的咆哮和怒火,从两人表情上的差异,不清楚状况的人,一定会觉得黄天的涵养要强过他的父亲。
“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黄天轻轻地说道。
黄世刚刚压下的怒火又涌了起來,站起來用颤抖的手指向现在完全脱离自己掌控的儿子,骂道:“你现在完全是个疯子,你到底想干嘛?”
黄天嘴角突然溢出一抹讽刺的浅笑,抬头看了站起來的父亲,问道:“你不是一直都认为我是个疯子吗?”
黄世看到黄天的笑,满脸的怒火突然一怔,无奈地坐回椅子上,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黄天拿起书桌上的那枚玉质镇纸,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一边随意地说道:“什么事都沒有。”
黄世盯着黄天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黄天的脸上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表现,便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看着黄天,父子两人一时都沒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黄天的情绪便彻底平复下來,他这一生大风大雨经历了不少,但是刚才儿子坦诚的事确实太过荒唐和惊人,饶是以他大山蹦于眼前也不会变色的心性,也不由大惊失色,惊恐交加,不过现在听到黄天确认说沒有什么事,这才放下心來。
黄世端起手边早已冰冷的茶,和了一大口,觉得心中的燥热这才彻底消除,放下茶杯,他温和地问道:“小天,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黄天将镇纸放回桌上,轻皱了一下眉毛,说道:“不是说了吗,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黄世只觉得一口气接不上來,心里闷得慌,竭力压抑自己的怒火,声音嘶哑地问道:“那你有沒有想过后果啊?”
黄天依然淡然说道:“又沒有什么证据,关我什么事。”
黄世觉得自己刚刚压下的怒火又迸发出來了,气道:“既然不关你的事,那你今晚干嘛躲回市委大院啊。”
黄天脸色一愣,说道:“我沒有躲啊,我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免得你措手不及,还有就是那天我死了,你也知道是谁下的手。”
黄世一下被黄天的话噎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这个天资聪明的儿子,从前他一只应以为傲的,但是当这只雄鹰慢慢脱离的他的掌控之后,他就不得不日夜为他担惊受怕。
“你这几天最好不要出去,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黄世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后,便匆匆地离开书房,虽然现在对儿子满腔怒火和无奈,但是该做的调整现在必须马上动手,否则,一旦事了先手,他将会很被动。
黄天静静地看着书桌上的那枚镇纸,仿若根本沒有留意到黄世的离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兀地对着那枚雕琢成是自滚绣球的镇纸轻轻地说道:“权利真的是那么让人欲罢不能吗,值得你那么留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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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长青神色木然地坐在他爸爸胡安的身边,见姚叔领着几个服务员往桌上摆宵夜,不由想到被他丢下的陈珂,便低声对姚叔说道:“姚叔,不要忘了了我的客人啊。”
姚叔沒有说话,只是对他点了点头,摆好东西后便领着人默默地离开,胡长青看着满桌的菜,却不敢随意动手,以前一个二叔就可以吓得他老老实实,何况今天他老爸又被他弄得有些不在状态。
不经意间,碰到他二叔看过來的眼神,他眼神不由一躲,但是他二叔还是讲话讲了出來,说道:“一直以为你这段时间长进了,沒有想到做事还是这么意气用事。”
胡长青低着头说道:“我这回事给黄天给阴了。”
他二叔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爸的电话响了,放下电话,胡安淡淡地说道:“龙九死了,你舅舅等下过來。”
胡长青陡然听到龙九的死讯,神情不由一愣,他舅舅的动作也太快了,这么给力啊,他这话还沒有说出三个小时,龙九就死了,不过一会儿,他就想道了他爸的另一句话。
马上不满地说道:“干嘛呢,这是,三堂会审啊,我今晚差点回不來了,你们有点同情心好不好啊。”
他爸胡安听到他的话,骂道:“你还有脸说,你给我闭嘴。”
胡长青被他爸一吼,马上做鹌鹑状,现在很少在他身上看到了的一些神情动作,都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了,让一边的胡延看得直摇头,觉得胡长青虽然在官场打熬了这么多年,不过现在还是带着孩子气,心里即使欣慰又是失望,一时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胡长青低着头瞟了他爸一眼,见他爸脸色如水,只是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