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的陪侍下,主治医生过来查看了一下陈雨珊的伤口,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叮嘱不要沾水,四天之后就可以出院,若是不放心,可以待一周。
胡长青倒是很关心伤疤的问题,医生答道,这个可以等出院后做伤疤消除护理,这些伤疤很容易就可以消除的,不是什么大问题。
听到医生这样说,胡长青这才放下心来,和向南一起将医生送了出去,回到病房后,见手机还有电,便分别给刘瑾和市委秘书长李延庆打电话。
给刘瑾的电话自然是交代工作,而跳过办公室副主任卢建,直接给李延庆打电话请假,胡长青是故意让卢健难堪,上次请假时,卢健故意拿捏,让他很是不爽。
知悉了李延庆和他们家的关系,打电话请假就随意很多了,李延庆对于胡长青亲自打电话给他请假很高兴,还关心他请假干嘛,胡长青就半真半假地将陈雨珊住院的事说了,最后还请求李延庆不要声张。
胡长青之所以公布陈雨珊住院的消息,也是有他的用意的,那个人既然寄了照片,肯定会继续关注他们后续的反应,按照昨晚的情形,他二叔他们已经知道了那个人寄照片的目的了,就是为了破坏胡家和况家的联姻。
而目前两家最紧要的事情莫过于况可亭正在竞争省纪委书记一职,静下心来,仔细一想,这件事的脉络就很清楚了。
寄相片的人应该来自况可亭的竞争对手,或是和他竞争对手有共同利益的人,而那个人居然
可以发现陈雨珊和孔静文之间的事,那么应该是个熟人,或是圈子里混的认识的人。
其实胡长青的脑海里已经隐约有个怀疑的对象,但是怎么都将那个人和省纪委书记的竞争联系在一起,所以就没有说出来。
陈雨珊一边挂点滴,一边靠在床头假寐,听到胡长青打完电话,便闭着眼睛问道:“你觉得这样有用吗?”
胡长青苦笑道:“守株待兔,聊胜于无而已。”
胡长青很满意他和陈雨珊之间的默契,他们两人之间相互揭开彼此内心最阴暗隐秘的事情后,除了变得更加信任对方外,还更加默契,想问题的方式,以及思维都很契合。
难怪经常报道一些出轨的奸夫**合伙将妻子或是丈夫杀害,按照他和陈雨珊的经验而言,是因为奸夫**彼此进入了对方的阴暗面,而彻底信任对方,所以才可以一起做出这些违背道德和法律的事情。
所以绝对的信任,并不是简单地袒露自己的一切,还包括连自己本人都不敢涉足的欲望黑暗面,想到这里,胡长青发现自己对人性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就像他和陈雨珊,现在可以一起坦然地谈论一起和他有关的杀人事件,想想都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但是他却甘之如饴,可见他堕落了。
胡长青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阳,心理却冰冷一片,透过重重墙壁,他好像看到黄天正对着他浅笑,亦如哪天那个意味深长的笑一般。
与此同时,江北省省政府办公楼,副省长裘德洛的办公室正气氛凝重,裘德洛看着站在他办公桌对面的儿子,眼中发出阵阵寒光,他真的巴不得刚才那个电话他是无法拨通的。
裘副省长一早便看到了今天江城的头条新闻,豪车酒驾坠江,他只是一如往常般一扫而过,
心中对江城市即将展开的危机公关有些期待,作为副省长,他每天的工作还是很繁重的,所以他就没有在关注了。
但是早上来自下面的一个电话,让他如闻惊天霹雳,电话是江城市政法委书记龚天应打过来的,听到秘书转过来的通话请求时,裘德洛迟疑了一下,最开始他因为龚天应是想请他帮忙对省内新闻媒体施压的,毕竟新闻宣传是他兼管的。
后来想到龚天应背后的胡家,以及自己的老友纪委副书记况可亭,便同意接听这个电话,但是在支持力度方面他打算有所保留。
没有想到电话一接通,裘德洛整个人完全懵了,沉浮官场几十载,什么大风大浪他都见过,但是陡然听到自己的儿子去世,他依然承受不住打击。
龚天应在电话中用沉重的语气说道,“裘省长,很遗憾地通知您,经核实,我们发现昨夜在一桥坠江的豪华小车是贵公子裘海的,根据车辆登记信息,我们一直无法联系上裘海,所以我们怀疑昨夜驾车的人就是裘海,若是您有裘海的其他联系方式,麻烦告知,我们好进一步核实,因为社会对此事关注度比较大,所以经市委批准,我们将公布事发时的视频,若是此事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请您见谅,裘省长,你有在听吗?”
裘德洛听到龚天应说坠江的小车是裘海的,脑子里就一片空白,他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挂完电话后,便急忙拨了裘海的电话,电话拨了好久才接通,当他听到裘海的声音从电话中传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几乎快虚脱了。
不过此刻,看着裘海站在自己的面前,裘德洛心里却宁愿刚才那个电话打不通,他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双手撑住桌子,声音颤抖地问道:“你是说车子里的是方铎?你确定?会不会哪里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