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就具有极优秀的潜质。能在三十岁的年纪,便明白这个道理,魏知县就比大明朝九成九的官员要出色!
“大老爷高见……”王贤笑着点头道:“其实绝大多数时候,百姓要求的,只是最基本的温饱和安全,为民着想只是做官的最低要求罢了。”
“嗯。”魏知县闻弦歌而知雅意,明白王贤是在委婉提醒自己,不要矫枉过正,忘了以民为本,便重重点头道:“仲德,你我名为师徒,实则益友,”顿一下,真情实意道:“为师何其有幸,能遇到你这个不出世的奇人!”
“老师谬赞了。”王贤苦笑道:“学生充其量只算个狗头军师。”
“这种话以后万万不可说。”魏知县对王贤的态度,跟从前大有不同……从前总是居高临下的赏识。但现在,他对王贤却已经是敬重的了。说话的口气,也变得平等而亲切,“我虽然见识不多,但也知道你这样的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不能让你为国家所用,是本县的失职。”
“学生已经为国所用了。”王贤苦笑道。
“杀鸡用牛刀而已。”魏知县正色道:“昔日刘玄德用凤雏为知县,落下大材小用的笑柄。君乃国士,却用为小吏,我若不向朝廷举荐,岂不是陷主上于不智?”
“呃……”王贤听魏知县这意思,似乎要向朝廷举荐自己。他自然知道,大明朝有四条做官的途径,其中之一就是举荐。洪武年间还曾经停过十多年科举,改为由官员举荐人才,只是后来因为这法子太缺乏标准,洪武皇帝还是恢复了科举取士。不过举荐制度还是留下来了,永乐元年就曾下旨,令京官七品以上,外官县令以上,各举所知人才,务求野无遗贤。
“可惜举荐为官者终究不是正途,难以进步。”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魏知县却又道:“不过别担心,皇上并没有下诏求贤。为师一个县令,人微言轻,朝廷不大可能专为你一人下旨征辟。万一真征辟的话,你不应就是了。”
“学生敢不应么?”王贤瞪大眼道。
“没什么不敢的。”魏知县道:“但凡对科场有点信心的,都会逢召不应。一心向学,何罪之有?这样非但不会有麻烦,还能大大提高名声。”说着淡淡一笑道:“这看起来是无用功,但等你将来当上官,就知道名声的用处了。”
王贤心里却不甚在意,因为他已经基本了解大明官场的生态。知道魏知县这一套,都是清流的玩法。自己能中个秀才就烧高香了,想中举人进士门儿都没有。既然注定不是清流中的一员,要这种清名有何用处?
不过终究是魏知县的好意,王贤自然一脸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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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闲话回到正题,魏知县关切问道:“卖一两一石会不会赔?毕竟大老远运来的。”
“不会赔的。”王贤解释道:“湖光那边米多而贱,我们肯长期购买,他们求之不得,是以价钱给的很低。”顿一下道:“眼下春荒,都只卖四百文一石。等到春荒过去,就会降到三百文一石。”
“进价四百文的话,肯定不会赔吧。”魏知县对湖广米价如此便宜,感到相当不可思议。
“嗯。”王贤点头道:“即使卖一两一石,这一趟也能净赚万两!”
“真不错。”魏知县笑眯眯道:“这样杨员外那帮人,肯定要赔钱吧。”
“赔大发了,”王贤冷笑道:“他们的进价就是二两六七,又存了这么长时间,抛掉损耗之后,成本得涨到三两一石差不多。”
“那真要赔大发了。”魏知县幸灾乐祸道。
“其实这个价钱,本来是打算和他们商量着定的,”王贤冷声道:“但这帮王八蛋欺人太甚,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也不知道这马王爷,指的是魏知县,还是他自己。问王贤的话,他肯定说是魏知县,但真正了解他的人知道,王贤百分百说得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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